英台形如蒲柳,心似刚玉,女红妆下,是一颗温柔坚贞的心,她反抗着这桩婚事,由心到身都在反抗。
她两腿同时蹬劲,腿似弯弓渐直,被父亲声浪压倒在地的身子立了起来,在严峻的音乐中,她已自己不懈怠的数个大跳跃做为反抗。
暂时忘却地心引力的空中,英台轻灵飘逸,她的身姿似惊涛骇浪中穿行的乳燕,于空中滑过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线,她实行着自己最大的反抗。但是,父亲的权威太强大,他打压着女儿英台所有不合礼法地念头,和寻求爱情自主的声音。
英台,你在那些礼仪道德规则面前如此的弱小,你的力量那么孱弱,怎么能反抗你的父亲呢?你不过是个女子啊!似画外音的音乐如是说着。
英台无法选择,也无法反抗。在父亲的强力权威之下,她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那些声音说出来便是天责。
她地内心翻腾如滚油,双臂张开。身子旋转,几乎与舞台地面呈75的夹角,绕场转了三大圈,这个鹞子翻身。被她转得如风车一样快,三个大圈的距离误差不超过10厘米。
“好!”,观艺台猛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为了英台地真功夫。
二楼戏台上。英台的世界发生着天翻地覆的激变,无论,她怎样的誓死反抗。父亲终是将她无情打压。并且发现了她对梁山伯地爱恋。严厉叱责之后,甩袖离去。
英台望着斜前方。父亲的背影,她愣怔片刻,便以袖掩面,深深悲泣,悲泣过后又是怨愤:梁兄,你为何不来?为何不来?!你可知我的心血熬干?你既对我许婚无意,我便从了父命,只当是我命苦罢!
正当英台伤心欲绝,她的梁兄悄然而至,上门访英台!
啊,不不不,不能让梁兄见到她这副失魂落魄模样,既然他对九妹无意,她也不能让他看轻了去,振作吧,英台。
英台勉强起了身,以袖拭干泪水,迎接大提琴琴音代表地仁厚温和的梁兄。
楼台会,山伯见了“贤弟”祝英台!
真相大白,他追悔,却只道两人尚未错过,婚嫁之事,缘自天定。
英台凝视梁兄,一条腿徐徐扬起,至身侧,与另一条地面上的腿呈笔挺地直线,继而,地面地脚盈盈立起足尖。
她地目光缠绵又凄凉,侧耳倾听着梁兄的言语,她取下一直挂在腰间地“笛子”,将上面的一个暗扣打开,手腕微抖,“笛子”顿时变做一把精美的扇子。
扇子在英台手中挽做一朵花,梁兄的那些话儿绞得她心碎神伤,她再也忍不住,将扇面一收,向梁兄横去,又惊惶般地收了回来,一手抚心,一手“啪”地打开扇子,扇面如幕,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隔在她与梁兄之间。
扇子打开的那一瞬间,英台立足尖、扬腿、抚心、开扇的动作姿态,就像被凝固一般,稳当当、纹丝不动地定在了戏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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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造型姿态看过去,整个人宛如一株袅娜娇弱的芊芊碧荷,又似危崖云海中的青松。像碧荷,是因为心爱的梁兄在身边;像青松,是因为强权的罡风不能使她内心屈服。
这般柔美,却又这般刚强,只属于少女祝英台。
好个高难度的造型动作!“啪啪啪啪……”,台下的掌声,源源不绝传来。
台上的英台,只是未闻,她的梁兄似乎说了什么,她的扇子稍微移开了一点,露出一双泛着哀愁的美丽眼睛,听着他絮絮言来:贤妹,你当初对我许九妹,今日,我便来寻你家九妹。
英台难过不能自持,身体缓晃,如同清风摆翠柳,那扬起的腿也由此而下,她扇子轻转,脚步后滑,不敢面对梁兄。
山伯觉察了她的回避,问她,莫非是后悔了?
英台收起扇子,欲言又止,终是心一横,告诉他另有婚配之事。
山伯心受重击,他喃喃的言语,难成章法:我心似火手如冰,英台,我以为缘份天注定,你看,我带来了你当初交给师母的玉佩……想不到……这玉佩……送还原君……你是好女子……我不配……
梁兄,你若责怪我薄情寡义,我
还好受三分,你这样,叫我好不惭愧,英台双目含泪扇面送到梁兄前,要接那玉佩。
哪知,两人俱是情思恍惚,一个未拿紧,一个没接住,玉佩掉到地面摔得粉碎。
英台一惊,手一滑,扇子也掉到了地面。
定情的信物碎了。山伯一晃,立时站不住,向后跌去,英台待要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他侧过头,不让她看他的心碎表情,低低地说:英台。你可知,我心中只装着你一个?纵然你许了人,我也还是念着你……今天特来叨扰你家酒一杯……我走了……你保重罢……
梁兄!英台抢步上前,拦住他。情真意切地拉着他的手:梁兄,你这样怎能走?只怕是要大病一场……我……我心中也只装着你一个……
山伯惨笑:英台,你的梁兄痴憨成性,得知你是女子。又自己做媒配给我,我对你……已是……已是恋卿成狂……此番郁结于心,恐怕是命非长久,你出嫁那天。恕我不能来送了。
英台哀哀悲泣,将地面的碎玉佩拾起,放在展开的扇面上。然后紧紧拥在怀中:梁兄。情深无尤。你若命不长久,我绝不独活。追你而去,记得墓碑刻上我的名,和你并列在一起……
观艺台众人看痴了,英台出神入化的肢体语言表演,配合着楼台会如泣如诉地缠绵悱恻的曲子,把梁祝互相倾述爱慕之情的情景,表现得淋漓尽致,堪称绝顶演技。
众人皆醉,唯有一人半醒,李容赞叹的目光拉回,抽空扫一眼在场的竞争者,无不是全副心神被牢牢吸引在二楼的戏台上,尤其,韩睿康更是看得羞愤,满面恼红,却偏偏移不开眼,被她的熠熠辉光所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