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枕雨惊讶地发觉,听着那样的声音和语调,自己有时竟会有一瞬间的走神,仿佛面对的不是那个相处了两年多的女人。
学语言需要语境,所以坤曼一边教他,一边就跟他用简单的泰语对话。
比如,早晨起来要说“阿抡洒瓦”,晚上临睡前说“拉的哩洒瓦”。
坤曼说“老板”读作“替啦”,“吃饭了”读作“皤母蜡克昆”。
所以,齐枕雨盛好饭递给她的时候,就对她说:“替啦,皤母蜡克昆。”
坤曼接过饭碗,总会亲亲他,笑着说:“缠拉昆。”
齐枕雨问她什么意思,坤曼说自己回答的是:“一起吃。”
出发之前,坤曼竟突发奇想,说两人难得出去玩一趟,所以就不带那些保镖了。
齐枕雨吓了一跳,问她这样会不会不安全。
坤曼笑着说:“咱俩自己开车悄悄出去,别人不会知道的。带着他们一起去,又招摇又没意思。”
齐枕雨迟疑了一下,说:“我倒没有什么,可你的身份,不带他们合适吗?”
坤曼说:“不要紧,别人都以为我还在家里休养,不会想到我跟你跑出去玩了。”
齐枕雨有些担忧地看她一眼,但知道她一向固执,不会听自己的,所以也就不再说话。
两人整好行装,坤曼特意换了一辆看起来略为普通的车出门。
第一站先到清迈,坤曼像个尽职尽责的好导游一样,带齐枕雨逛古城,游寺庙,附赠解说,还食宿全包。
两人一起去品尝当地特色小吃的时候,坤曼突然压住他的手,不让他吃。
齐枕雨不解地看着她,坤曼说:“吃饭之前,不应该跟我说句话吗?”
齐枕雨会意,便微笑着说:“替啦,皤母蜡克昆。”
这样说着,看她张开嘴巴做出等待的姿势,就顺手往她嘴里喂了一颗酸辣鱼丸。
坤曼把嘴里的鱼丸咽下去,也喂了他一颗,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缠拉昆!”
卖酸辣鱼丸的泰国老板娘看着两人,嘿嘿直笑。
齐枕雨不明白她为什么笑,但觉得看上去充满善意,便也回了那老板娘一个笑容。
坤曼笑着说:“你对着人家傻笑什么?人家是在笑话你发音不准。”
齐枕雨不满地看着她,说:“你教我的发音就是这样,我明明学得很准。”
坤曼却只是笑:“反正,这话对我说就行了,可不要对别人说,免得你发音不准,叫别人笑你。”
齐枕雨斜瞥她一眼,有些怀疑她说的话是否可信了。
在清迈玩了三天,那是两个人自相识以来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候了。因为在那三天里,坤曼待他好得非比寻常。连齐枕雨偶尔微微皱一下眉头,她都会立即关切地问他怎么了,并想方设法逗他高兴。
要不是清醒地看到腕上的护腕和胸前的烙印,那样的相处,叫齐枕雨偶尔想起从前的遭遇时,几乎都有些怀疑,那不过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场噩梦而已。
坤曼对他说,很多人来这里旅游,还会在清迈玩什么骑大象、飞跃丛林等。但是这些项目,“坤曼度假村”都有,所以就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如果齐枕雨想玩这些项目,回清莱上度假村玩就好了。
齐枕雨人生地不熟,当然一切听她安排,于是两人便又开车去了曼谷。
清迈到曼谷,近七百公里的路程。
好在齐枕雨在国内学过驾照,虽然不是很熟练,但也还可以偶尔替换一下坤曼。
两人仍是清早就出发,下午到达曼谷。
坤曼已经订好酒店,说今天太累了,休息一晚,明天再带他出去玩。
齐枕雨本来就有些担心她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自然没有异议。
但是,吃过晚饭没有多久,坤曼却又说自己想吃烤鱿鱼和炸香蕉,叫齐枕雨出了酒店往东走,那里有一条小吃街,帮她买回来。
齐枕雨问好她要吃的种类和数量,就换好衣服,准备下去帮她买了。
坤曼却在他手放到门把手上的那一刻,突然笑着说:“不会迷路了,就不回来了吧?”
齐枕雨觉得她话里有话,便回过身,扬起手腕,说:“有了这个,不管真的迷路还是假的迷路,你不都一样找得到我?”
坤曼看着那对黑色的护腕,似乎想说什么,却终于又没有说,只是蓦然过来,一把将他拉到身边,亲了亲他的嘴唇,低声说:“我知道,你不会舍得饿着我的。”
那样柔情缱绻的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竟叫齐枕雨略有些失神地愣怔了一瞬间。
坤曼看着他眸间一瞬的迷离,突然又轻轻地说:“替啦,缠拉昆!”
齐枕雨愕然地看着她。
坤曼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轻抚他的脸颊,低低地说:“傻瓜,‘替啦’的意思,其实是‘亲爱的’;‘皤母蜡克昆’和‘缠拉昆’分别是男女口气的‘我爱你’!替啦,缠拉昆!”
她说着,就又勾下他的头,亲吻上来。
齐枕雨早都觉得这两句话有蹊跷了,但实在没想到,她也会有这样少女情怀的时候,倒是不由再次愣怔,竟忘了回应她的亲吻。
而坤曼却已经顶开他的唇齿,舔舐几下他的上颚,又去纠缠他的舌头,一手却移到下面,隔着裤子捏了他两下。
齐枕雨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她会突然来挑逗自己,而身体却因为好久没有亲热,所以只是那样清浅的挑逗,就已经起了反应,不由喘了口气,哑着声音问了一句:“你不是要吃——”
“我想先吃了你。”坤曼说着,就已经缠了过来。
齐枕雨不再说话,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就倾身覆了上去。
从头至尾,坤曼一直在对他重复那句话:“替啦,缠拉昆!”
而且,她还固执地逼着齐枕雨回应自己。
齐枕雨沉默许久,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