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枕雨又愣了一下,才问:“你没有准备安全套吗?”
“一年多了,你用过那玩意儿吗?”坤曼把手指伸进他的头发,缓缓收拢,低声地笑着说,“我喜欢真实的你。”
齐枕雨无语,顿了顿才说:“我以为,你吃过避孕药了。”
坤曼抓着他的头发,手指微微用力,迫得他头往后仰去,仍旧笑着说:“我从来不吃药。”
齐枕雨抓住她的手腕,拿开她的手,另一手挡住了她吻到自己颈中的嘴唇,冷冷地说:“那就不做了,明天去买药吧。有男用的避孕药,你去买来,我吃。我在国内见过一种,吃一次可以管四个月。”
坤曼的眼神冷了下来:“吃一次管四个月的药,你也不怕有副作用?”
“反正,比有孩子强。”齐枕雨直视着她的眼睛,眼里的坚决不容置疑。
坤曼眼神变得更冷,咬着牙说:“混蛋,你就不能说声你会负责吗?”
齐枕雨一下子想起白天的事,不由露出满脸好笑的神色:“阿曼,你这样的女人,需要一个你买回来的男人说负责吗?”
坤曼的眼神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复杂,她顿了顿,声音终于略略柔和下来,缓缓地说:“我确实不需要你负责。但是,阿枕,难道你希望你的孩子因为父亲不肯承认,被别人叫野种吗?”
齐枕雨吸一口气,冷冷地说:“谁要生孩子,谁自己负责!正因为我不打算负责,所以,我从头到尾也没打算过要孩子!”
坤曼终于再次不悦,茶褐色的大眼睛威胁性地对上了他的眼睛,声音也再次变得冰冷:“如果,我执意要孩子,又一定要你负责呢?”
齐枕雨的眼神与声音,更是冷到了完全没有温度,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执意要这样做,那么,也许你会后悔一辈子,连同他一起!因为,我会恨你至死,也会,恨他至死!”
坤曼咬着牙问:“你说什么?”
齐枕雨毫不退让地答:“我说,我会一直恨你们,到我死去为止!”
两人终于都不再说话,平静而冰冷地对视,谁的眼里,都没有妥协的意思。
、惊变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不欢而散,坤曼完全没了兴致,于是熄灯睡觉。
唯一叫齐枕雨觉得意外的是,坤曼居然没有将他锁起来硬上。
这样一想,才发觉从那次谈判之后,坤曼对他似乎真的有了很大改变。
想到她改变的原因,齐枕雨却更加觉得烦恼:先是明明白白说爱他,现在,居然跟他谈到孩子,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跟他谈结婚了?这个女人,如果真像她所说的那样爱上了他,并因此禁锢他一辈子,该怎么办?
而他,只是一直抱着三年后就可以离开的幻想,才可以暂时麻痹自己,得过且过下去。真要谈到一生一世,他就不可避免地会想起当初的折磨和羞辱,如今的禁锢和占有,对她便只剩下痛恨和厌恶。那样黑暗和绝望的人生,他要怎样的勇气,才能活得下去?
好在很快就又投入工作,齐枕雨忙起来就忘了这些烦恼。
圣诞、新年、春节,再一次接踵而至。
齐枕雨仍被要求陪坤曼去出席各种活动,去年的好奇,今年已成调侃:“阿曼,你俩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坤曼总会笑着回答:“不会太久啊。”
齐枕雨也只能尴尬地陪着笑,不敢拆她的台。
好在坤曼只在旁人面前这样说,单独跟他在一起时,倒是什么也不说。
齐枕雨暗暗放心的时候,突然又怀疑起来,或许坤曼只当他是玩物,什么结婚之类的问题,根本就是他自己想多了。
清莱的天气渐渐炎热起来的时候,他却发觉坤曼似乎有些心情不好。
有天晚上躺在床上,坤曼竟长长地吐了口气。
难得看到她这么心事重重的样子,齐枕雨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坤曼翻个身,抱着他,闷闷地说:“彼猜想在我这里洗钱。”
齐枕雨微微一怔,顿了顿才问:“你没答应他吧?”
坤曼摇摇头:“没有。我最近资金周转稍有些问题,也不知道他消息怎么那么灵通,居然就来找我,说要为我新修的度假村投资。”
听得齐枕雨也有些担心,便又问道:“资金周转的问题,很严重吗?”
“也不是很严重。”坤曼说,“只是,需要跟银行那帮董事们喝喝酒。”
“喝喝酒就能解决?”齐枕雨问。
“是啊。”坤曼顿了顿,才又说,“但是,我这两天胃不大舒服,不想跟他们喝酒。”
齐枕雨这才发现,这个一向强悍健康的女人,脸色似乎少见地略略有些苍白,不由微一迟疑,突然问了一句:“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
坤曼撑起身,趴在他胸口看了他片刻,突然笑了,凑上来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说:“对啊,我怎么忘了,你酒量好像不错!”
于是,隔天晚上,坤曼便特意又将他装扮起来,带他去参加宴会。
坤曼自己做东,当然少不了挨个敬酒,但是她自己不喝,全都让齐枕雨代酒。
个别银行董事不愿意,问她为什么不喝,坤曼笑着说:“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健康啊。”
幸亏坤曼提前跟他说过,无论自己说什么都绝不能拆台,否则齐枕雨非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不可。
银行的董事们都现出讶异的神色,但也因此不再执意纠缠。只是苦了齐枕雨,又多喝了几杯名义为道喜的酒,以至于当晚回到家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酒醒后,听坤曼说资金问题已经解决,齐枕雨也就没有多问什么,只当那是坤曼不得已的托辞。
只是,坤曼的脸色看起来似乎还是不大好,齐枕雨这才恍惚记起,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她的胃口似乎确实不怎么好。那时,他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那么随口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