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就凑上来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趁着大家拍手起哄的时候,低声说:“阿枕,他们都是些粗人,这是他们能想出来的最惊喜的东西了——给他们一点面子吧?”
那是第一次,齐枕雨在坤曼眼里看到求恳的神色,听到她那样急切而诚恳的请求。
他眼里的冰冷,终于一点点融化。
他转过身来,对着大家露出了一个稍有些勉强的笑容。
这些人,对坤曼而言,意味着什么,他明白。
同时,他也想起来,自己一次次落到巴裕手里,就是这些人跟在坤曼后面,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他的平安脱险。
平心而论,他确实也应该给他们这个面子。
坤曼松开怀抱的时候,齐枕雨听到她长长地吁了口气。
可问题是,这些家伙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他是个二十六岁的男人,不是十六岁的少女!
吃完蛋糕,是厨房特意为他准备的生日宴会,就在院子里搭起长桌,大家吃喝玩乐,热闹非凡。
送的礼物多到齐枕雨拿不下,坤曼的那几个保镖很长眼色,立即帮他搬到房间里去了。
等坤曼跟着齐枕雨回到他房间时,就看到礼物堆了半地,几乎叫他没法走路。
坤曼笑着说:“已经很晚了,不如去我房间吧?你明天再慢慢拆礼物。”
齐枕雨什么话也没说,就跟着她走了。
从他受伤回来,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踏进坤曼的房间。
坤曼照例先去洗澡,留下齐枕雨闷闷地坐在沙发上,又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玩物了。
但令他意外的是,无论洗澡前还是洗澡后,坤曼都没像从前那样直接跟他说脱衣服的话。
她坐在沙发上,看他洗完澡出来,就对他招招手说:“阿枕,过来。”
等齐枕雨在她身边坐下,她才又问:“你肋骨还疼吗?”
齐枕雨顿了一下,才说:“不疼了。”
“明天再叫苏攀看一下吧?”坤曼又说。
齐枕雨说:“好。”
坤曼又顿了顿,问:“今天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齐枕雨摇摇头。
他想要的,她不会给;她能给的,他不稀罕。
坤曼看他一眼,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巴裕的人和彼猜的人,昨晚在湄劳河边火拼了。”
齐枕雨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多说什么。
坤曼便继续说下去:“巴裕今天早晨,死了。”
齐枕雨这才有些惊讶地抬眸看她一眼。
坤曼说:“他的人,有很多被彼猜并了。”
齐枕雨终于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
“彼猜以前,没那么强的。但他并了巴裕的人以后,恐怕不会比巴裕的势力差了。”坤曼说,“最主要,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林佑邦,我怀疑他躲到彼猜那里去了。”
齐枕雨吸了口气,又问:“然后呢?”
坤曼看着他:“我们以后,可能得小心彼猜了。彼猜以前,跟我没有什么过节,也不像巴裕,一直对勐东村垂涎三尺。但是,万一他真的跟林佑邦合作,受他挑唆了呢?”
那是第一次,齐枕雨在这个强悍的女人眼里,看到了一抹担忧。
不知为什么,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尽量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也未必愿意处处结怨的吧?”
坤曼回头看着他,突然笑了,问:“阿枕,你在担心我吗?”
齐枕雨愣了一下,就沉默了。
没想到坤曼接着说:“阿枕,其实我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彼猜再强大,我现在做的是正当生意,跟他没什么利益冲突,不用怕他的。我担心的,是林佑邦不肯放过你。”
齐枕雨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所在:林佑邦恨他入骨,要么杀了他,要么利用他要挟坤曼。
而他,是坤曼唯一的软肋。
、负责
齐枕雨觉得自己在这一年多以来,变了很多。
首先是强悍了许多,明知道可能有个人随时窥伺着准备杀他,他却等不到坤曼的三个月禁足令解除,就大摇大摆去勐东村了。
先找到建筑公司的带队负责人,那干练的中年工程师很客气地说,听闻齐工前些日子生了一场重病,不知休养情况如何。
齐枕雨连忙说已经没什么问题,可以工作了,然后,就又去跟该建筑公司的园林设计团队会面。
那些园林专家的设计意图,跟他有很多地方都是不谋而合。而且,勐东村的地形很有特点,如果俯瞰的话,好像一只翘首拖尾的绿孔雀。坤曼要求他把酒店选在心脏的位置,所以,他最初对于酒店的选址也并没什么变化,而且,设计和建筑的风格,彼此商讨下来也相差不大。
达成共识之后,齐枕雨就去跟其他几位合作者见了面,发现都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
彼此介绍熟识之后,齐枕雨把自己前期已经搜集整理好的资料拿出来,然后大家分工合作,开始着手酒店的设计和制图。工作中,发现这个团队因为大家都很年轻,所以充满了活力,而且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很让人舒心。
齐枕雨是个比较有主见的人,但他个性却又相对温和,遇到分歧,也很懂得沟通,所以那几个年轻人都比较信服他。
终于又回到工作中,听着周围的人一口一个“齐工”,白天的时候,他常常会有种又回到了从前的感觉。
阿多因为伤重,还没有跟他出来。那么不爱说话的阿助,有天竟突然对他说:“齐哥,你最近好像很爱笑了。”
齐枕雨不由就愣了一下。
但是同时,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无耻了许多。以前听说什么被富婆包养或者做夜店牛郎,他都会打心眼里强烈鄙视。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沦落到被人包养的地步,居然还活得心安理得的,真他妈越来越不要脸了。
而且,就在他打算重新出门工作的前一天晚上,坤曼又从抽屉里取出了那对护腕。齐枕雨看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