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儿,你很不理解姑姑的做法?”
凌烨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她突然展颜一笑:“我想,家族里的很多人应该和你想法一样。记得当年,我怀着身孕被逐出家门的时候,也是暴雨天气,我倒在凌家的大门口,鲜血染红了下半身,却没有一个人肯上前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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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都快二十年了,却又清晰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她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边的笑容变得僵硬。
也是那一次,令她日后再也无法生育。
二十岁那年,她遇到了生命中注定的那个人霍子峰并执意与他在一起,可是小小的门诊大夫哪里能入得了她的父亲,也是当时的凌家家主的法眼,于是一出老套的棒打鸳鸯的戏码便上演了。
她的倔强和坚持为她赢得了爱情,同时也失去了家族的庇佑。
凌若娴摇摇头,挥去心头的不快,语重心长道:“烨儿,如果有一天你碰到自己深爱的女人,你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什么荣华富贵,权势地位,统统敌不过心爱人的一个浅浅的微笑。姑姑只希望,你不要走大哥和父亲的老路。”
凌家的男人,个个冷血无情,她不希望,烨儿也和他们一样。
凌烨不做声,指关节在桌上扣了两下,掏出烟走了出去,留给凌若娴一个孤独寂寞的背影。
或许,他永远也不会了解姑姑的感受。
暮色四合,一轮新月从树梢边冉冉升起,如水的月光透着窗柩洒在孟欣染恬淡的脸上,像是流动着的细沙。
她缓缓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掀开被子下了楼。
“你醒了?”凌若娴从厨房端着几盘菜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孟欣染。
你是?
孟欣染张了张嘴,正欲开口,才发现自己嘴巴干涩地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是烨儿的姑姑。”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凌若娴抢白道:“这里是我的家,是烨儿把你带过来的,我可是头一次见他带女孩子到这儿哦。”
喜怒无常的暴君
可是凌烨的姑姑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
不应该锦衣玉食地被伺候着吗?
而且,她明明记得自己晕倒前受他折磨来着,怎么一转眼那么好心地带她到这呢?
太多太多的疑问,不知如何问起。
“我看看,烧已经退了。”怔忪间,凌若娴的手已经探上了她的额头,喃喃道:“行,临睡前再喝一碗药,保准你明天精神抖擞。烨儿在河边,你去把他叫来一起吃饭吧。”
孟欣染浑浑噩噩地点点头,摸着门框迈出一只脚,末了听到一句话。
“明天是他的生日,咱们提前帮他庆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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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夜色包裹着男人颀长俊挺的身影,微风吹过,衣角翻飞,他慵懒地靠在河边的梧桐树上,一手插在兜里,另外一只手夹着烟,偶尔送入口中吸上一口,暗红色的烟蒂忽明忽暗,像是眨着眼睛的小星星。
孟欣染走过去的时候,他的脚下已经聚了好几个烟头。
“凌姑姑叫你吃饭了。”她低头踢着几颗小石子,任由那道冷冽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流连。
凌烨挑眉,余光瞥到河水中的倒影,一高一低的影子在潺潺的流水中浮动,带着几分缱绻的味道。
烟头朝树干一捻,瞬间就熄灭了,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低着头的小媳妇模样倒是让他心情舒畅不少,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走吧。”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就连声音都被熏的有些低哑,却依旧磁性十足。
孟欣染撅起嘴巴嘟哝了一声,灼灼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背部,恨不得烧出几个洞,恨死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摸样,凭什么他在对她做出那么冷血的事情之后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凭什么她就得承受那些莫名其妙的怒气?!
他不应该向她道歉吗?
看吧,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他根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彻彻底底的神经病!
她哪里知道,这样一个唯我独尊的男人,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地位,哪怕是他赏你一巴掌,你都得赔笑着说打得好,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道歉一说,阎王取人命还会通知个时限,凌暴君那可谓是一声招呼都不打,一刀毙命,你要惹了他,就乖乖上这断头台吧!
晚饭是四菜一汤,水煮牛肉,蜜汁排骨,番茄炒蛋,凉拌黄瓜还有香喷喷的剁椒鱼头汤,引得孟欣染食欲大阵。
“这里穷乡僻壤的,也没个正经的集市,都是一些家常菜,你们就将就着吃点。”凌若娴笑着帮两人乘了饭。
递到凌烨手中,顿了一下,又道:“烨儿,你山珍海味吃惯了,可别嫌弃,姑姑命你把都吃光光。”
话是这么说,但桌上的菜哪一样不是为他专门准备的!
凌烨会意地点点头,坐了下来。
孟欣染哀怨地看了凌若娴一眼,哎,阿姨你就算是疼侄子也别这样啊,他把菜吃光了,咱们吃空气啊!
结实精壮的胸膛
“孟小姐是第一次来我们青石镇吧,明个儿我带你出去逛逛,见识见识这边的乡土风情。”
凌若娴颇为热情地夹了块菜到她的碗里,心里暗道,这个女娃长得倒是不错,清丽脱俗,特别是那双眼睛,澄澈得像是沁泡在水中的水晶,算是配的上烨儿了。
烨儿怕是孤独太久了,能有个伴儿陪着也是好的!
孟欣染哪里了解她的心思,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闷吃,谁知,刚夹起的牛肉就被某双横空出现的筷子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