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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窘得简直无语了。
正尴尬,葱油拌面已经包好,递到楚襄手里。
老板微笑挥手,突然来了句:“襄哥,襄嫂,走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7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行,我便多了个称呼,叫“襄嫂”。
听上去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不算,还属于那种饱经忧患、敦厚贤惠型的,记得以前语文课里不是有篇课文嘛——《大堰河,我的保姆》——基本就这种面貌,闹心死了。
楚襄居然很得意,当着人一口一个“问你襄嫂去”、“叫你襄嫂决定”,听得我想上吊。这人的脸皮已经不能用城墙来形容,肯定是特殊材料制成的,防酸防腐蚀,抗压抗地震。
反正,一不留神,这称呼便广泛地传播开来。
临近圣诞节和元旦,楚襄带我参加了一场公司活动。是这样的,据说北京那个项目赚到了钱,公司在龙王酒店开庆功宴。龙王酒店是本市有名的海鲜食府,据说凑热闹有龙虾和石斑鱼吃,我还挺高兴呢。谁知去了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刚进包厢,外套来不及脱,他的几个同事就冲上来轮流跟我握手,嘻嘻哈哈赶着叫人。
第一个握住我的手:“襄嫂来了,久仰久仰。”
第二个惊喜万状:“这真是襄嫂吗?襄哥,这真是传说中的襄嫂吗?”
第三个很郑重:“襄嫂贵姓?”
第四个嚷嚷:“姓徐!太不上心了,连襄嫂姓什么都不知道,不像话!”
第五个忙不迭把我往席面上引:“襄嫂,坐坐坐,听襄哥叨咕这么长时间,今天总算见到本尊了。”
第六个点头哈腰:“襄嫂请点菜。”
几个人殷勤地给我拉椅子、递菜单、倒葡萄酒,弄得我一愣一愣,差点说不出话来。
对面有个娃娃脸的小伙子,瞅着我嘿嘿直笑:“你们有没有发现,襄嫂挺内向的,脾气肯定温柔,襄哥最会疼老婆,绝配啊!”
一群人起哄:“绝配,绝配!”
“敬襄嫂一杯。”
“干杯!”
我尴尬得只好将整杯葡萄酒一饮而尽,再瞥楚襄,他大摇大摆坐在那里,趾高气扬的样子。
……已经对这人没想法了。
大概看到我翻白眼,楚襄很严肃,提着娃娃脸的外号,说:“菜头,少拍马屁,广州兔宝宝童装还是你负责。”
娃娃脸愁眉苦脸:“襄哥,那你得多给点儿支持啊!”
“给你宽限三天。”
“嗷。”
“干嘛,不乐意吗?”
娃娃脸苦着脸搔头:“襄哥瞧您说的……襄哥英明神武……”
这场宴会菜肴丰盛,海货新鲜,全是各种平常挺少吃到的鱼贝;一盘盘菜端上席,大伙儿的兴致越来越高,轮番敬酒,又笑又闹又唱歌。明明到了该疯的时候,楚襄偏又不合时宜了,叫服务员拿来两罐牛奶,只喝饮料,任凭威逼利诱,半滴酒都不碰。
这下好,全得由我作代表,几番下来,干白葡萄酒连喝两瓶,虽然没醉倒,脸红红的发热了。
等席面散后,出了门被冷风一激,不禁有点头晕。
我摇摇晃晃跟在楚襄身后,走进停车场,很有气势地叉腰一站,用朦胧目光将前面整整一排车子从左扫到右,又从右扫到左,没发现那辆焊变形金刚的苹果绿qq。
楚襄不慌不忙,从衣兜里掏出电子钥匙,只听得“滴”一声响,几步外,某辆黑颜色大个头suv车灯亮了。他气定神闲走上去拉开车门,召唤道:“欢欢,上车!”
我脚步一个趔趄,睁大眼睛,只见车尾巴处“cayenne”标识闪闪发光,车牌号似曾相识。
居然是以前那部卡宴!不是卖给关泽了吗?怎么又弄回来了?!
见我发呆,楚襄迅速把我塞进车,一溜烟地倒出场子开走了。
“卡,卡宴?”我口齿不清地问。
“是啊。”
“楚襄你又发财啦!”
“嗨,怎么说话的,我向来是个成功人士。”
“不会是关泽临时借你的吧。”我打了个嗝,伸手在车窗上敲来敲去。
“像我这种成功人士需要跟别人借车吗?”
他昂首挺胸踩油门,开足马力,旋风一样奔到红太阳路。我虽被酒精搞得有点迟钝,但还是能清楚辨认路中段的车站,在这儿转个弯,就可以绕进红太阳新村,就到家了。
正准备挥手告别,卡宴车已经毫不犹豫冲过去,别说停,连半秒钟都没缓。
我喊:“停车回家——!”
楚襄很关怀:“欢欢,你喝醉了,去景园公寓吧。”
“不去!”
“听话……”
他深沉地拖长尾调,带着淡淡的颤音,语气十分蛊惑,忽然间,开始殷殷回忆:“欢欢,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刚才那个车站,9月10号教师节,你还送给我一块钱呢。”
我用力扭头,发现公交车站早已被丢在后面,看不见了。
“哼。”
“又冷笑。”
“那叫‘送’吗?那是扔给你的。”我严重鄙视,“还搞行为艺术,简直不靠谱。”
“嘿……原来你也记得。”他很满足,笑眯眯地接着说,“有件事告诉你别不信,车站那个拉二胡的——就是整天苦大仇深,拉<世上只有妈妈好>、<好人一生平安>那职业乞丐……”
“怎么了?”
“那乞丐前几天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