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祈忆凌猛点头,“你看今天天气多差啊!大太阳晒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最后还是被人爆了头,没拿到旗子。”
“等等,”辰烽站住,想了想,手轻轻拈着下巴,“所以说,你那天说天气不好,是真的指天气不好?”
“当然,”祈忆凌奇怪地说,“不然还能是什么?你不是已经理解了吗?”
“是的,我理解。”辰烽笑着重新迈开了步。
祈忆凌在他旁边慢慢踩着自行车,但因为腿长和技术问题,常常处于摔倒的边缘。走了没几米,她就干脆下地推了。
“听说,”祈忆凌一边走一边提着路边的小石子,“听他们说,你今晚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和唱k?”
“嗯,有别的安排。”辰烽点头,“而且还有些东西要准备,所以时间也有点赶,不能跟你们一起踩车回去了。”
“so……”祈忆凌一找不到话就开始拿英语当过渡,“so”了半天,又问,“好不容易有个长假,一定是跟师姐有别的安排吧……”
“不,不是那样的。”辰烽摇头,“她会跟你们一起去唱k。”
“所以……没有烛光晚餐?”
“没有。”辰烽笑得更深了,“我们认识了差不多一辈子,从小到大都读同一所学校,见面的机会很多,有心的话每天都可以是节日。”
“你能这么想那很好。”祈忆凌飞快地点评,之后又不确定地问,“所以你确定没有烛光晚餐?我是说,即使原来没有这样的计划,现在规划也不算晚,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我会采纳你的意见,不过今天真不行。”辰烽正色道,“我今天要去驻唱的酒吧表演。”
“那敢情好!”祈忆凌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不寻常的信息,“酒吧?你是说‘酒吧’的那种酒吧?驻唱?你是说‘酒吧驻唱’——”
“是酒吧驻唱那种驻唱。”辰烽笑着把祈忆凌的话接完,“赚点零花钱什么的。有空可以来捧个场,我可以让你点首歌。”
“什么名字?在哪里?”
“叫‘illusion’,至于在哪里……你知道z市酒吧街的主干道吗?”
“知道!”祈忆凌马上点头。有公主殿下,地球上不会有找不到的地方。
“就在那条街的入口不远处,一进路口就能看到,门面很好认。”
“好。”祈忆凌忽然想起刚才有些事忘了跟进,“刚才你说让我点首歌,就一首?”
“哈哈,三首,不能再多了,而且不能连着来。”
“eling!”祈忆凌还想讨价还价,忽然听到了原墨翎叫自己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发现她正停在岔道口朝自己挥手,其他大队人马都已经在岔道的另一头走得有些远了。
“马上!”祈忆凌朝她挥手,然后踩着自行车掉了头,擦过辰烽身边时拍了下他的肩头,“五首,就这么说定了!”之后全速往原墨翎的方向冲去。
祈忆凌软硬兼施,成功磨软原墨翎和她双双放了唱k那帮人的鸽子,和她一起去酒吧看王子殿下的演出。都走到酒吧门口了,祈忆凌觉得自己两手空空的不像话,居然又想买花献给辰烽。
原墨翎万分不情愿,但论到死缠烂打的功夫,祈忆凌虽然不算最佳,但对象是原墨翎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只见她拉着原墨翎的衬衫袖子硬是不肯撒手,见原墨翎要以蛮力把自己拖进酒吧,干脆一下子跳到原墨翎身上:“公主殿下,您把我背进去得了。”
原墨翎虽然不是什么名人,但也架不住路人目光的洗礼。这个样子进酒吧,都不知道是看别人表演还是表演给人看,原墨翎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认命地放下祈忆凌,拐进了一条窄窄的小巷。
“公主殿下——”祈忆凌想问个究竟,一句话还没开完头,就看见一间酷似木屋的花店出现在面前。
在喧嚣的城市里,小店棕色的墙面显得有些突兀,而外橙黄内紫蓝的灯光又让人觉得太暧昧;花香四溢,姹紫嫣红,花儿柔媚的线条仿佛晦暗的城市中一个夸张的惊叹符,和周围的场景格格不入,却又显得自成一格,分外别致。
走进花店,绕过绣着百花的白色屏风,看到的景致更显得别有洞天:不过是十多平方米大的铺面,格局却很分明,各种花摆放的位置都很醒目,而藕荷色墙纸上则嵌着颜色各异的干花,星星点点,娇俏可人。虽然已经是晚上,店里的花依然很新鲜,品种也比一般的花店要齐全。
花店里只有一个穿着园丁装的店员在安静地修剪花木,看到祈忆凌二人进去,只是点头微笑致意,没有那种让人不舒服的过度热情。
柜台后有个女子坐着,白底浅灰格子衬衣,高高的领口上还绑着一条兰色领巾,好像在闭目养神。店里回旋着轻慢的钢琴乐音,矜持却优雅。
祈忆凌不由自主地走近墙壁,伸手抚摸那些触感奇异的纹路。回头,却看到屏风的背面上浮着四个端庄的隶书“信心花舍”,清隽飘逸,十分灵动。
“写得还不错吧?”一把有些喑哑的嗓音突地响起。
祈忆凌下意识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侧头,看到柜台后的女子已经站了起来,走到她和原墨翎身边。
“嗯,是出自您的手笔吗?”祈忆凌出神地看着那几个字,“《信心花舍》是一首歌的名字吧?喜欢陈奕迅的歌?”
“总算有人认出来了。”女子笑得很开心,“我读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很喜欢他,从他出道开始就一直关注。受到她感染,我也开始听他的歌,大学四年都在听呢!跟其他的很多歌相比,这首歌知道的人不多。”
说完,女子走开了片刻,等她再回来的时候,空气中悄然响起了《信心花舍》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