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梧很无辜:“我真的想得图灵奖啊……我小时候想得诺贝尔奖,现在到了这个专业,没办法了,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苏夏把镜头转向自己:“以上是一名臆想症患者的生日感言,鉴定完毕。”
吃到最後,阿俊又送了一碗长寿面,已经撑得直哼哼的沈梧把荷包蛋吃掉,然後又吃了一口面就再撑不下去了,把碗推给另外两人,让他俩也沾沾寿星的喜气。
“这是干嘛?”袁林翰奇怪地望著他。
“你俩也得吃啊,每人一口,然後许愿。”
“啊?我们没这个说法啊,感觉好别扭。”
苏夏推一下袁林翰的脑袋:“废话那麽多,寿星说啥就是啥。”说完挑一根面条吃下去,煞有介事地闭上眼睛祈祷:“让沈梧得图灵奖吧。”
袁林翰又开始大笑,沈梧红著脸说:“吃完长寿面後应该许比较切实际的愿望。”
“哦,”苏夏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袁林翰又笑了一阵,把剩下的面全部消灭掉,清清嗓子:“让我追到迟妹妹吧!”
沈梧的生日一过,就进入紧张的期末备考阶段了,期末考试自然比中期考试重要得多,於是无论平时学不学习的人都抓紧时间书,一时间图书馆和自习室人满为患。苏夏身为生活委员,除了复习之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办:为同学们订回家的车票。
这项任务看著简单,却快要把苏夏给逼疯了。他虽然天生对数字敏感,高数线数都学得很好,但是这数字一旦转化成人民币,他就彻底懵掉了,每天晚上都把收上来的钱摊开放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对著名单核算,几乎没有一次的结果是吻合的。
沈梧难得看到苏夏这麽吃瘪的样子,觉得很新奇,看著书还时不时地朝对铺瞅两眼,最後干脆把c语言扔到一边,跑到苏夏床前蹲著看他数钱。
“看什麽看!”苏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注意你小子很久了。没认真看书还不过来帮我算算?”
眼里一向没活儿的沈梧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赔罪,把满床的钱都收起来,用不怎麽熟练但比苏夏稍好的手法慢吞吞地数著。10分锺後,沈梧长长地舒一口气:“对的对的,就是这麽多。”
苏夏擦擦汗,很是欣慰:“奶奶的,累死我了,明天就赶紧交上去。”
最後一门考完後,车票也跟著发放到每个人的手里。137的三个人在宿舍蜷著补了两天觉,第三天一起去系里查成绩。沈梧还是高高在上,苏夏那两天被钱折腾得对数字从敏感变质为过敏,高数线数都发挥失常,只考了70多,总成绩名列第十一。本学期一直忙著追求心上人的袁林翰虽然没怎麽学习,也还是惊险地低空掠过,他最担心的线数被老师从58善良地提到了60分。
知道成绩後,三个人都松了口气,前段时间紧张备战的气氛一下子消散无踪了,每个人看别人都是温情脉脉的眼神,和平友爱得让外人看了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沈梧最早回家,他提前一天收拾行李,满屋子乱窜地查看自己有没有忘了带什麽东西。苏夏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他忙活,突然想起接下来一个月都见不到沈小弟了,竟然觉得有些舍不得。
“沈梧,过来。”
“干嘛?”
“聊聊天,叙叙旧啊。”
“哦。”沈梧当真听话地走过去,一手抓著床架,一手抓著床梯,蹲在地上和苏夏平视。
他的眼神很无辜,苏夏看得心里有些痒痒:“哎呀离那麽远说什麽话啊,过来点儿。”
沈梧把脑袋从床架和床梯之间的空栏伸进去,下巴搁在苏夏的枕头上:“好了,想干嘛?”
这下就离得太近了些,眼看著鼻尖都快凑到一块儿,苏夏有些惊慌地往後躲了躲。沈梧不耐烦地咂咂嘴:“真磨叽,赶紧叙旧,我东西还没收拾完呢。”
居然敢不耐烦!小肚鸡肠的苏夏很不满地翻个白眼,随即又换上笑脸,隔著10厘米远的距离,啵地抛给沈梧一个飞吻:“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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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梧被吓了一跳,一边骂著“真恶心”,一边往後退,冷不丁脑袋!地一声撞在床架上,苏夏甚至感觉到整个床都晃了晃。
“你没事吧?没磕著吧?”
“……”
“怎麽了?头晕不晕?”苏夏跳下床,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很难受吗?要不要去医院?”
沈梧往前动了动,情绪极为低落:“脑袋卡住出不去了……”
袁林翰从火车站送走迟昕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沈梧脑袋搁在苏夏枕头上,苏夏抱著他的腰狂笑的景象。
“这是在干嘛?”
沈梧很沮丧地瞅了他两眼,并不答话。苏夏一边笑一边跟他解释。袁林翰一听完立刻从抽屉里翻出相机对准沈梧开拍,还不停地发表感叹:“你脑袋平时看著也不大啊,怎麽出这种事情啊。”
没良心的苏袁二人组一直等到笑话看够了之後才开始想办法解救沈梧,又拉又推又拽地折腾了几分锺後未果,终於决定放弃武力,采用智取。两人对床架做了透彻的研究分析後,认为空栏上面比下面稍微宽了几毫米,於是扶著被困许久的沈梧慢慢站起身,直到头顶碰到上铺的床沿,才终於解救成功。
为了这件糗事,沈梧被另外两人笑话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苏夏送他到校门口打车去火车站,挥手告别的时候又看著他笑出来,沈梧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你再笑我就打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