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陈彦允没长成的时候,路焘偶尔会以严师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可惜在陈彦允来看,只有一个严字。
或者说,就是一个被压抑的有点严重的疯子在一个还不大的孩子面前宣布着对皇宫的所有权,通俗来讲,可以概括为端茶倒水体罚等等多种表现方式。
“路相,好久不见。”笑着给路焘奉茶,陈彦允的动作出奇的标准,恭敬。但老实来讲,他居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他本以为把路焘的遗忘只是这些天事物的繁忙,但真的见面了,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于这种平静。
路焘也没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平静的男人是当年那个弱小又稚嫩的孩子。想了想,他自己失笑。
“罪臣路焘未能恭迎圣上,赎罪!”很没有诚意的一番话过去,路焘对着两人行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礼,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说道:“老夫都在这里享福这么久,怎么突然想起来这里……”
装模作样,这是二人对他一致的评价。都倒台了还要硬撑着,他就不怕二人把供他栖身的这块地方都一并撤了,让他入宫也尝尝伺候人的滋味?
陈彦允不愿意做这个坏人那就由温侯亲自来,冲着路焘不屑的笑了笑,突然一把抓着他的衣服。“相爷可还记得于修?”
他的声调比陈彦允要平静多了,不过同样的,也比他冷酷的多。
路焘冷哼一声,温侯这张脸他是忘不掉的,偏过头去想不理会温侯却还是被一把拽过来,仓促之下,和那杯滚烫的茶水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可是才泡开的,路焘直接倒吸一口冷气,不用想也知道被烫到的地方已是红肿起来,当下就挣扎着要脱离温侯的控制。
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温侯站在一旁看着他的丑态。
路焘自己摔倒的。这种打落水狗的事情他还不屑于做,适才激荡之下把茶水弄到他身上纯属失误,但他并没有道歉的意思,事已至此,就是路焘倒霉。
叫了丫头给他擦干净,温侯蹲在他身边说道:“相爷都一把年纪就不要硬撑着,你说万一有个什么好歹的,你路家最后一根独苗也都要就这么断送……”
看着那张涨红的老脸,温侯发现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快乐,暗自腹诽陈彦允的这个馊主意,面上仍是平静。
“你这个杂种,老夫只恨当年没有直接弄死你……”路焘这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站起来冲到温侯的面前,看那个架势,他是想给温侯来一下子……
没有任何意外的,那有发福趋势的身躯被直接踢飞。这次可就是温侯故意出手,出言不逊还说他家人,真以为他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相爷吗!
所以,温侯没耐心了。
身形一矮像离弦之箭一样飞奔出去,在路焘落地的瞬间就有一道寒光抵着他。“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还不老实一点,那我就只能先从你身上讨一点利息了……”
刀子只是短暂的抵在他脖子上,温侯可不是要弄死这位相爷,毕竟死对他其实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刀锋一转,笔直的插在路焘大腿深处,只差一点就触及到他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