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不散。”
朝阳收了线,思及刚才亭亭在电话那边狂叫“好恶心”的声音,哈哈笑起来,上电梯去车库。
助理和秘书两人看着老板的背影,面面相觑,待朝阳进了电梯,彼此挑眉。
“老板笑得好风骚。”
“莫不是春天来了?”
“还是数九寒天好伐?”
“内分泌失调?”
两个男人忽然齐齐沉默,满头黑线,然后同时叹息,“男人得不到爱情的滋润,很容易变态啊。”
“赶紧找个女朋友罢。”
朝阳不晓得自己手下两员大将被他少见的笑声刺激了,吹着口哨驱车回家。
回到家里,又给老父老母打电话,通知二老他周六不回家吃饭,让二老不用特地等他。
章爸爸只来得及“哦”了一声,电话里已经传来章妈妈的声音。
“朝阳你不回来吃饭啊?有约会?”
朝阳估计老娘又在分机上监听,也不拆穿母亲,“不算约会,只是朋友请吃饭。”
“什么朋友?男的还是女的?多大年纪?做什么工作?哪里人士?”章妈妈跟审问特。务似的?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多跟朋友走动是应该的。”章爸爸十分淡定地阻止老妻追问儿子朋友的祖宗十八代。
“去,你懂什么?!”章妈妈淬老伴一声,重新掌握话语权,“儿子啊,有谈得来的女朋友么就带回来,妈妈爸爸没有别的要求,人品好就可以了。”
“舅舅,还要会给我买巧克力!”一边小外甥女的声音很响亮地传来。
朝阳笑起来,他一个人的电话,三个人监听,结棍的。
周六亭亭起了个绝早,捏着昨晚拟的菜单,到附近大型超市的生鲜区域去买做菜需要的材料。
做节目的时候,亭亭采访过精彩买菜的老法师,约略知道禽肉海鲜应该挑什么样的比较新鲜,至于蔬菜,亭亭只捡那些叫得上名字,自己也吃过的买。
超市里有金发碧眼老外,看见亭亭,笑着过来打招呼,“你是那个电视里的小亭?”
亭亭点点头,老外便笑得愈发灿烂,“你们的节目我每一期都看,学会不少中国菜。怎么说来的?受益匪浅。”
亭亭听得此言,心里很高兴,连外国朋友都喜欢他们的节目,再苦再累都值得。
回到家里,亭亭把买回来的材料分门别类,该进冰箱的进冰箱,该洗该切都都放在料理台上。
亭亭主持了两年有余的美食节目,采访过不少名家高手,理论知识丰富,实践经验稀缺。
看着买回来的三文鱼,亭亭扎着手,无力感油然而生。
想得是很美好滴,可是实际操作起来,是有难度滴。
连忙打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难得在家休息的赵妈妈严爱华。
“妈妈,阿姨在不在?”亭亭火急火燎地问。
“阿姨买菜去了,你有什么事?”严爱华招手示意正因为戒严而百爪挠心的赵敬国一起听电话。
“妈——我买了三文鱼,要怎么样才能把它片得像寿司店里一样薄?”
问题一出,严爱华愣了。她从小就没做过家务,当文艺兵的时候,也只学会了洗衣服叠被子这些最基本的,从来就没有进过一次厨房。结婚以后,阿姨就已经在他们家了,更不用她洗手做羹汤。对她来说,厨房简直似外太空般陌生。
赵敬国叹息一声,把电话从妻子手里拿过来,女儿也是急病乱投医,完全忘记她们两母女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物呵。
“亭亭,三文鱼不同的部位,在寿司店里是切成不同厚薄的。你买的是什么部位?”
呃?亭亭愣住了,去看三文鱼的外包装,只写了三文鱼,没有写是什么部位。
“爸,上面没写。”
赵敬国汗笑,“那就别管它,你用手掌压着它,然后刀刃与砧板成三十度角,斜着片下去。”
亭亭理解不能。
“爸,刀刃与砧板成三十度角是乜?”
亭亭爸爸不淡定鸟,“女儿啊,你做美食节目主持人,总看过厨师片鱼的罢?”
“可是爸爸,很多厨师都说这是保密的绝技,不允许拍摄的。”亭亭悲催地发现,看起来很简单的动作,到她这里,完全没有操作的可行性。
“你怎么想着要片鱼了?”赵爸爸奇怪地问。
“那个——嘿嘿——我说了要请朝阳吃饭,谢谢他两次相助。我觉得在外面请他吃饭没诚意,所以——嘿嘿嘿……”亭亭在电话里傻笑。
赵爸爸无语了。
赵妈妈把电话接过去,“什么时候请小章吃饭?”
严爱华从文工团回来,阿姨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转述给她听过了,她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章朝阳有些好奇,也颇有些好感。
“晚上。”
“那时间还来得及,等阿姨买完菜回来,我立刻和阿姨过去。”
“我也去。”赵爸爸举手。
“你去做什么?”赵妈妈瞪了一眼,“我好几天没看见女儿了,去和她说体己话,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抽烟可以不可以?”赵爸爸趁机问。
“看我的口形——”赵妈妈笑起来,“不可以!”
亭亭在另一边噗哈哈笑,“妈,我等你。”
赵妈妈和阿姨乘车赶到临江苑公寓的时候,亭亭的房间里正弥漫着一股清甜好闻的饭香。
“什么米这么香?”阿姨笑着问穿着围裙跑来开门的亭亭。
“东北极品稻花香,米店老板说这种米最香最好吃。”亭亭笑着接过妈妈和阿姨的包,放到沙发上去。
“多少钱一斤?”阿姨跑进厨房,自动自发换上围裙,开始摘豆苗。
“三块五角。”亭亭跟进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