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润,你怎麽知道──”
“思韵说的。”
“老彭。”史少诚微微皱了一下眉,“他怎麽什麽都说。”
林润有点尴尬,勉强笑了笑,“又机密是吧?我保密就行了。遵守党的纲领,保守党的秘密。”
“我不是那个意思。”听出林润话里的嘲讽,史少诚刚忙解释,表情有些窘迫,“我没想到你会来。”
林润没说话,史少诚就看著他,郑重地说,“林润,知道我死了你能伤心,我很高兴。”
他的表情是略带调侃的,但那语气却很认真,林润认识了他十几年,还是头一次听到他说出这种低声下气到几乎自虐的话来。
他想说点什麽,但一股情绪上涌到胸口,又像是感动又像是惆怅,竟然堵得他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他才伸手把单子递过去,讪讪地说,“现在人应该不多了。我在这等你。”
史少诚把单子接过去,答应了一声,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才走了两步,林润又叫住他,“外套别带进去了,我帮你拿著。”
史少诚果然脱下外套递给他,两个人的视线短暂地相交了片刻,都带著欲言又止的神色。尴尬地僵持了片刻,史少诚收回手,笑了笑说,“那我走了。”
“行。”
然後他真的走了,步履匆忙地消失在通道的尽头,林润靠在扶手边向外望了望,才发现雨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停了,世界都呈现出一种洗濯後的明润来。他不自觉地笑了笑,换了只手去拿史少诚的外套,结果这样一颠倒,作训服口袋里的东西就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难怪这衣服这样的沈。
林润赶紧把弯下腰去,逐一把那些零碎的东西捡起来。从前史少诚的口袋里从不放东西,现在却装了钥匙之类的杂物,甚至还有一只螺丝刀。林润把那些东西一一放好,又是惊讶又觉得有点好笑,捡到最後,一个小物件却让他愣了一愣。
那东西不过四分之一个手掌大,看起来像是张胸卡,正面的图案早已经磨得分辨不清。林润把它放在手心里,仔细地看了一会,终於在一片模糊中分辨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确信自己那时的确把它丢出了窗外,然而这时候它却突然出现在这里,简直就像是穿越了八年时光的魔法。一直到史少诚回来,他还在盯著它看,仿佛要把它盯出一个洞似的。
“这个,”林润看著史少诚,“怎麽找到的?”
史少诚移开了视线,侧头看著窗外,倒像是有些尴尬,“那时候你扔到窗台上去了。”
“你就一直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