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木忽然又出现在了车厢口:“嘿!”千乘被她一惊,猛然回过了神。
幕木笑着说:“木头!想什么呢?”
千乘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可是他总感觉自己在那一刻的笑容中多少有些无奈。幕木说:“木头,我走了啊!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想我了就给我发短信!”
千乘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说:“我等到火车开了再回去吧!”
幕木笑了,说:“傻瓜!回去吧,这里太冷,听话,乖!”
千乘听了这句话,心中的冰冷随即就被一阵温暖所掩盖,他长出了一口气,有些不舍的说:“那好,我回去了啊,你在车上要注意安全啊!”
幕木点了点头。
千乘转过身走了,快走到地道口的时候,他回过了头,可是车厢口已经没有了幕木的身影。
营区里的青杨叶子已经开始纷纷扬扬的飘落了,交完班回来,千乘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前无声飘落的树叶,并不强烈的阳光照耀着满地枯黄的落叶,营区忽然间就静的好象没有了任何声响。
一天又一天,不论是晴空万里还是细雨丝丝,没有幕木的日子,千乘的心总是空荡着的,只有静静的思念,才能弥补他的淡淡的落寞和忧伤。就连黄军找他打报告签字的时候,他也是发着呆签完的字,至于报告的内容,他却一点也不知道。
时间就这样在千乘的思念中慢慢地溜走,也只有在晚上幕木给他发短信的时候,千乘才会有所恢复他正常的笑容。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在千乘淡淡的忧伤和浓烈的思念中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在幕木离到假还有两天的时候,幕木给千乘打了个电话,语气有些闪烁:“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仿佛好象早就有了预感,千乘的心中立刻就被一阵迅速的冰冷所占据,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他稳了稳神,说:“你说吧,我在听。”
“我家人不同意我们两个。”
千乘的心中的冰冷立刻就被一种难抑的疼痛所代替,如验血时猛然扎进指间时的尖痛一样,忽而的一个激灵之后,随即有什么酸酸麻麻的疼痛立刻染变了全身;但他的语气并没有太惊讶:“其实我已经料到了。”
“他们担心我的将来。”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那你怎么想?”
“我、我也有些担心。”
疼痛在那一瞬间麻木的没有了温度和滋味,“我、我也有些担心。”这句话如一夏日山谷的一道惊雷在千乘的心中刹时炸开并不断的重复回响着,“我也有些担心”、“我也有些担心”。。。。。。每回荡一次,千乘的心便如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次,所有的滋味和感觉化成了一个字——痛!刻骨铭心的痛!
“原来,如此,那,等你,回来再谈。”连说话也已经不能用正常的连贯语气,千乘茫然的都已经不知道是谁先挂的电话、是怎样挂的电话。
什么时候开始,天已经开始阴了下来,连空气仿佛也成了浓浓的黄色,呼啸的寒风疯狂的飞舞着飘零的黄叶,营区的青杨树已经接近光秃。千乘第一次感到了冬日的寒冷是个怎样的味道。
体能训练回来的时候,千乘到门口的值勤岗楼去看了一下,不经意间,他看到了地上不知道谁泼的水已经在寒风的作用下变成了一层薄冰。一时间,他有些呆住了,内心有个冰冷的声音在不断的告诉自己:“冬天!冬天!冬天到底还是来了!”
幕木再次见到千乘的时候,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很是憔悴。
老地方的咖啡厅,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剩下的只是冰冷的沉默。千乘感觉自己的心,正在一块一块的往下掉。临桌的一对情侣正在亲密的呢喃。
许久,千乘伤心地问:“难道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幕木看着窗外,烛光的跳跃使她的表情模糊不清:“我已经答应我爸爸妈妈了!”
千乘有些急:“答应?答应了算什么?你答应我的呢?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了么?”
幕木转过头来看了他一下,然后把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千乘忽然觉得自己象是在做梦,又或是在拍电影,为什么这个镜头这么熟悉?仿佛眼前的这个片段似乎在哪里曾经看到过!他赶忙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在证实了所谓的幻觉之后,千乘焦急地问:“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忽然来了个180度的空翻急转弯?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休了一次假你就变成这样子了?你告诉我原因好不好?你家人对你说什么了?”
幕木说:“他们也是为我好。”
浅淡的回答,虚无的表情。
千乘有些失望:“谢谢你这么真诚的玻璃质谎言,假如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爸爸是一家大集团公司的老总,你还会不会这么说?”
“哼!”幕木的一声轻微的冷笑,像一把锋利的刀缓慢的锯刺着千乘的心脏。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幕木直接的说。
就像千乘面前的没有伴侣的咖啡,居然是枯涩的这么直接;当所有的记忆和感情在寒风中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的时候,心就像切菜的菜刀切过手指,片刻的麻木后,立刻有一丝钻心的感觉让已经结晶的大脑清醒的意识到一种滋味:痛!
千乘的心一下子空了,像幕木面前的空咖啡杯没有了液体的存在,呆呆地落座在那里。那一刻,千乘所有的思维和记忆都被一种冰冷麻木的没有了任何知觉,他甚至忘记了用语言来对这份自己视为生命的爱情进行唤解。
幕木站了起来:“对不起,我走了,再见!”
“扬帆而去的,又何必在乎沙滩的留恋。”毫无预兆的、不知道为什么,千乘却说了说了一句《亦如*柯雪》中的台词。
幕木走后,千乘忽然想喝酒,喊:“服务员!给我拿一打啤酒。”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的啤酒最低也是五十元一瓶。”服务员一看就应该是接受过“炼丹炉”的熏陶,千乘也觉得她的眼睛正在金闪闪地发亮。丫的,扇过两天煤球炉就以为自己练成孙猴子的火眼金睛了!千乘心里骂。
“我说这里的服务员为什么都长着一对四方眼,敢情是看铜钱看的?”千乘骂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