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远看很壮观,走近才知道,所有蒙古包都是水泥现浇的,里边铺着“强化木地板”,备有劣质瓷砖的卫生间,热水时灵时不灵。
现在很多城市都在创建“花园城市”,我认为这很好,但同时认为这很无奈,因为人类干的事情其实就是——先把本来好好的大自然弄得乱七八糟建成所谓的城市,然后做幡然醒悟状,在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城市里重新种些树、铺些草,以示“我们也花园了”。但真正的生态不是你种几棵树就行了,不是每家在阳台上煞有介事地摆些可怜巴巴的盆景,而在于人的内心是否真的属于大自然。
但这样的想法实属幼稚,人们还是喜欢把大部分的地方弄得乱七八糟,然后在小部分的地方种些盆景——最后自己也成为一个盆景,活得还挺美。我临离开草原时,发现牧区正在调动人力干一件事情,就是把东边一大片草地挖掉,铺上水泥,镶上石子,修“牧家乐”第二期工程。总有一天,人类会像施瓦辛格演的那部片子,地球如火星一样,连空气都要靠定量出售,只能像呆鸟样关在屋子里被某个托拉斯野心家控制,由于空气不足,人都长得怪模怪样的,有的妇女甚至长了三个乳房。
这篇文章写得和“居周刊”不太对题,它更像一篇郁闷的游记,但我必须写出来,不仅为了那些水泥现浇的所谓“蒙古包”,也是因为我昨天回来时在飞机上看了一则整版广告,“xx独幢别墅,真正逃向自然”,靠!我刚从自然逃回来,你还往那里逃?还是当那盆可怜的盆景吧。
刚刚核实的一个消息是:棋哥所谓的“狼回来了”水分很大,其实狼只是回到了边境线上就驻足不前,因为环境太恶劣,狼们还在痴痴地等,有个头狼那天等得不耐烦往里面刚走了几步,结果被边防军的冲锋枪精准地点射死。
镀金时代,有钱就上(1)
雅的故事是:明朝有个皇帝,十分的有趣,他放着皇帝不当却喜欢当将军,所以他一高兴了或者一不高兴了就要策封自己个名头,比如说“神武大将军”,比如说“讨西大元帅”,天长日久他的名头实在多得和牦牛身上的毛一样。那时候出征之时都要先做些祭祀,并一一由太监念出各主将的名头,念到皇上时,简直就像在念一篇冗长的八股文,天色将晚才搞定。
俗的故事是:前些年我在双流碰见一企业家,据说在县里边很有头有脸,递过一张硕大的名片来把我吓得半死,因为他老人家从“四川企业家联合会”到“成都商会”的理事、名誉主席到“十大有贡献”“十大有追求”青中年(其实他那样子和青年没什么关系)一应俱全外,还有什么“花石研究会”甚至“川西文史爱好研究协会”都尽在其上。
那张硕大的名片最后,估计是还有很多振聋发聩的金光闪闪的名头和奖项未及刊登,所以用烫金手法打了一串省略号。
其实那个皇帝很快就被敌人在战斗中包围了,其实那个企业家很快就倒闭了。这就是历史,或者叫生活。
中国人很喜欢用一些虚无飘渺的金字招牌来增添信心,我们小时候大多干过这样的事情:在自家墙壁上张挂很多奖状,是三好学生的挂“三好学生”,不是三好学生的就挂“创三好积极分子”,作文写得好的就挂“锦水杯作文比赛第x名”,作文不好的就挂“记一件小事——校园新风貌日记优秀奖”,我干的最不光明的事情是:把校长不小心写得很隽细的“二”等奖字眼,用粗粗的毛笔加粗加重,回家骗老妈这是一等奖,老妈奖励我十块钱,我再把它交给班委会,并且凭这笔当时算是不小的一笔款子又招得了一个小奖状。
奖状和名头对中国人实在重要,但也分两种,一种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尊心,它不戕害人至多是戕害一下自己,比如说如李承鹏之流故做拾金不昧以套得奖状;另一种就很恶劣,明朝那皇帝好大喜功,最后让千百万百姓居无可居流离失所,可恶。
我发现一个房地产的规律,每年的年底都会迎来一个奖状泛滥的高潮,大概是因为春夏秋三季主要以修房子和卖房子所忙,过了秋季“房交会”后无事可干,就开始给各路英豪发奖,发完奖后各自套些大光环小光环以利于明年再去修房子卖房子。
不信?你等着,用不了一个月就会有各种炫目的奖项像猛兽般张牙舞爪扑出来,在媒体声情并茂的宣传下,一个个“十大绿色工程奖”,“三十大最接近自然奖”,“全国i服了you百强”将做搔首弄姿状矗立在各报各电视台的红地毯上。
我曾经说过,专家是拿来折磨人民的,而李承鹏是拿来折磨专家的。我现在还要说一句更反动的话,有些媒体是把商人制造成“神话”的,李承鹏则是把商人弄成“神经”的!千万不要相信那些“三十强金设计奖”或者“五十强金建筑奖”,其实那些奖项是可以从“三十”直到“三百”任意数字上发奖的,只看到底拉了多少赞助。我说了,下一次我将颁发一个“一千零一yqjs奖”,yqjs?就是“有钱就上”!
中国影视界经常评些“金鸡”“百花”“飞天”之类的奖来,弄得和好莱坞一样事逼事儿的,好像历史就被他们几个刻在硬盘上了;但说句实话,那些得了奖的片子好多好多我都没有看过,我在想,连我这个没事就窝在家里看碟看电视剧的人都闻所未闻,这些个奖们怎么能代表老百姓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