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梓说:“据我所知,现在汉州民间有枪的很多,如果将这些有枪的人组织起来跟公安对抗,还说不定谁胜谁负。”
杜赞之恨恨地说:“不能再听之任之了。”说着手机响起来,边皂德跟他约好,要跟他吃饭,现在催他了。“好好,我马上就到。”临走时叮嘱石梓:“你要多加小心。”
石梓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还得找你。”
杜赞之一脸笑容,他说:“好的好的。”
石梓从市委办公楼下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秦惠家。为了不给别人看到,他出了大院门口就上了人力三轮车。三轮车停在秦惠家的门口,石梓往里面打电话,接电话的是秦惠。石梓进门后,她左看右看才关上门。
两个月过去了,董家还没有从悲伤中解脱出来。秦惠还泪痕满面,两个女儿终日陪着她。这时卢业萌也在。他知道石梓一定有重要的事,自己先走了。董菲一直送他到门口,他们已经很缠绵。
石梓问秦惠那份材料找到没有,秦惠说还没找到,不知道是不是董为后来又换过地方了。石梓说,你慢慢回忆一下,找到再说吧。他不敢提他家玻璃窗被砸的事,也没有说昨天傍晚被人绑架的事。只是反复叮嘱她们小心。
(bsp;秦惠的两个女儿明显瘦了,石梓看着她们。已就一阵酸楚。
“我走了。你们要多保重。”石梓说,“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也可以给杜书记打电话,杜书记对你们也很关心。”
秦惠说:“代我们谢谢杜书记,他那么忙还为我们的事操心。”
石梓出了董家的门,一辆电动三轮车即主动迎上来。秦惠目送石梓坐的三轮车消失之后才关上门。石梓突然觉得饿了,他现在才记起他今天只吃过两个馒头。
“前面有地方吃饭的就停车。”石梓对三轮车司机说。
三轮车快速往前开,过了花园街就急转弯向汉北公园驶去。汉北公园就是石梓做建委主任时建起来的,他说汉州没有一个让市民休闲的地方,好不容易游说各方人士捐资,移植了不少大树,道路和亭子等配套设施也基本建好了,很快就可以向群众开放。石梓心里在想事情,当他探头看时,三轮车已开进工人正在施工的工地,那里断砖支撑模板乱七八糟还待清理。
“怎么到这里来了?”石梓问。
三轮车司机说:“你不是要来公园吗!”
石梓生气了,他说:“转回去!你真是乱弹琴!”
这时,一间刚建好还没拆模板的亭子里突然钻出两个汉子,直奔石掉这边来。石梓见情况不妙,拔腿就跑。车夫见石梓跑了,连三轮车也不要了,抢先追过来。石梓大学时是篮球运动员,跑步水平不错,只是现在肚子饿,没跑几步就冒虚汗。好在他对这个地方情况熟悉,眼看三个男人要追上他时,他不顾一切翻进一条深沟,钻进一条排水管里。天黑下来时,石梓钻出排水管,艰难地爬上水沟,一步一停地往城区移,当他走到大路口招呼三轮车时,汉北公园方向响起两声枪响。
石梓想,只能到杜赞之家去了,其他地方都不安全了。他让人力三轮车师傅将他拉到汉州开发区。好不容易到杜赞之家门口时,杜赞之家没人。杜赞之常不在家,宋双如果碰到医院有事,她也会过去,有时就到她父母家,他儿子杜克又在国外。他要用手机给杜赞之打电话,摸了摸,今天才买的手机掉了。是不是去宋白家?去宋白家,会不会给她家带来麻烦?他马上想到来白的母亲此时不会欢迎他。
“拉我到卖吃的地方去。”石梓说。他觉得,无论如何,吃饱了才行。
三轮车将石梓拉到食街时,城区警笛齐鸣,三轮车师傅问擦肩而过的一位工友:“出什么事了?”
“听说石捧杀了两个人,现在公安到处抓他呢。”工友说。
“哪个石梓?”三轮车师傅问。
“有几个石梓,不就是那个副市长吗?”工友说。
石梓估计刚才汉北公园枪响死了人,然后诬陷他杀人,再堂堂正正追捕他。他意识到,杀害董为的凶手已经狗急跳墙了。他再次摸衣兜,想摸钱给三轮车师傅,但兜里根本没有钱。
“师傅,真抱歉。”石梓说,“我忘记带钱了。”
三轮车师傅一听就生气:“我拉了你那么远,这怎么行?”
石梓说:“不行也没有办法了,哪天我碰到你再加倍还你。”
“你家在哪里,我拉你回去。”三轮车师傅说。
“要不这样,你帮我到电话亭去打个电话找个人行不行?”石梓诚恳地问。
“车费都没钱付,哪来钱打电话?”三轮车师傅说。
‘你只要帮我找到人就好办了。“石梓说,”我会重重谢你。“
“要是找不到人呢?”三轮车夫说,“你别再坑我了,我才不上你的当!”
“我找的不是一般的人,是汉州市委书记杜赞之。”石梓说,“我跟他是朋友。”
“你真是发神经了,算我倒霉,你快下车!”三轮车夫不客气地说。
石梓想在公用电话亭呼杜赞之,但又担心到时杜赞之没呼到,电话费又没钱交,一旦跟人家争执起来给要抓他的人发现,就完蛋了。杜赞之可不轻易给一个公用电话用户复机。他又想是不是呼来自,但此时又怕连累了她。“我真的无家可归走投无路了吗!”石梓突然觉得非常悲哀。他沿着一条阴暗的小路往前走,竟走到了市医院太平间的外墙。他毛发倒竖,只是汗已经没有了。
这时杜赞之正从歌舞厅包厢里出来,手机不停地响。
“杜书记,听说石副市长杀人了。”容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