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授良久才说:“我不懂你什麽意思。”
冯洛一只手支著额头,一只手轻点桌面,嘴角弯起来,冯洛说:“是吗?”冯洛认真的看著何授,说:“你真的不知道?我和苏陌,好歹是一块玩大的,少说十年的交情,他们那段故事我最清楚不过……当年他们爱的……不说惊天动地也是感人肺腑的,怎麽,这段故事,苏陌肯告诉你吗?”
何授脸上有一种脆弱的表情,想了很久,安静的摇了摇头,说:“他不肯告诉我。”
冯洛同情的笑著说:“你们,你跟她,是不一样的。”
何授整个身子微微缩起来,小声说:“我不懂。”
冯洛看了他一眼,看著远处,苏陌体贴的为莫水水拉开了椅子,两人双双入座,冯洛眼里有一种几不可辨的黯淡,冯洛还是那样笑著,说:“他爱的是水水,(奇*^。^整*理*提*供)他可怜的是你。爱和可怜,是不一样的。”
何授轻轻笑了笑,说:“他说过爱我。”f
冯洛微微握紧了手,然後慢慢舒展开,冯洛笑著说:“你信吗?”
何授摇了摇头,很久,何授说:“如果是可怜我,那也没有关系。”
冯洛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什麽?”r
何授轻轻呼出一口气,尽量把身子坐的稳一些,脸上带了一种脆弱而倔强的微弱笑容,何授说:“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带我来……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和我说这些,可是,就算真的是可怜,那也没有关系。”
何授说著,把有些冰冷的手小力的搓揉著,最後放在唇下面,呵了一口气,说:“如果他爱我,我会很高兴。如果不是爱,只是可怜也没关系。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可怜我。”
冯洛笑了笑,眼睛里微微有些水光,然後慢慢暗了下来,冯洛笑了一会,说:“要是人人都能像你那麽知足,似乎也不错……”冯洛这样说著,突然又用力摇了摇头,冯洛拿起桌上的红酒,又小口抿了一口,冯洛看见何授微微侧过脸,打量著远处入座的两人。
那个位置似乎对著窗,冷风吹进来大概有些冷,莫水水像何授一样,把手放在唇下呵著气,
於是苏陌微微站起身子,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对面莫水水的背上。於是莫水水朝苏陌笑了笑,笑的时候,眉眼弯弯。那个女孩长的真的很好看,像水晶一样透明出尘。
何授这样想著就收回视线,觉得这个位置更加的冷了。冯洛偏著头观察著何授的表情,突然又笑了笑,说:“我刚才突然在想……苏陌似乎一直以来……对你都不怎麽好。”
何授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真的不想再听了。我是说……你请我吃饭我很感谢,你想告诉我的我也都知道了,就这样子吧,我要走了。”
冯洛看著何授站起来,收了脸上笑容,小声喝道:“站住!”
何授微微僵住了身子,终究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或者是被那人发现,还是坐了下去,何授小声的说了一句:“你真的不用说了,我答应乖乖在家等他的。”
冯洛看了他一会,问了一句:“如果他一直不回来呢?”
何授微微拽紧了衣服,说:“我会一直等。”e
冯洛突然笑了起来,他说:“我真佩服你。我其实最讨厌这种事情──别人都生活的快快乐乐的,偏只有我──永远都,永远都──你难道不伤心吗?想想你在家里冷冷清清,他们在外面如胶似漆?”
何授微微颤抖了起来,他小声说著,似乎在对冯洛解释,又像在安慰自己,他小声说:“他答应过我,只是一两个月,不,可能只是几天,他说过他会回来,他说过他回来後,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的……他说会回来……”
冯洛笑著说:“他还会回来吗?你以为你回家睡一觉,装作全忘了,就可以等到他回来吗?你觉得你哪一点比的上莫水水……”
冯洛突然停了下来,发现何授对面,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居然又哭了。冯洛小声叹了口气,说:“怎麽这麽没出去。我不是针对你,何授,相信我,我不是在针对你。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让你认清这一切。”
冯洛说著,伸出手去,帮何授把脸上的泪擦了,脸上似乎有一种淡淡的惘然,像是可怜自己般的看著何授的脸,冯洛随即收了那表情,轻轻笑著说:“现在想起来,苏陌一直都在欺负你,那大概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吧,他泼了你一杯红酒,他让你脱下衣服,把你赶在马路上。然後呢──过程你应该比我清楚,其他的什麽我不知道,可我记得──因为他的缘故,你在公司里面朗读了一首诗。”
冯洛看著何授突然僵直了身子,继续说道:“你记得吧,还记得吧,名字似乎叫──《穿著裤子的云》,对不对……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他是真的可怜你,为什麽会同意让你上去朗读呢──他当时,为什麽不罩著你呢?他该不会是连可怜也──嗯?为什麽呢,何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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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授呆在那里,只觉得全身都像被冻住了一样,直到远处那两个人站了起来,出了餐厅,走入萧瑟冷风中,何授还呆坐在那里。
何授过了好久才说:“你是说──他──”e
冯洛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只是猜测,也许──他从头到尾只是在玩。”
何授低低用了捏了几下手,想让自己冻的没有知觉的手有些反应,终究失败了,何授小声说了一句:“我记得,他刚见我不久──跟我说……”
记起来了,那时候的苏陌肆意的笑,眉毛扬的高高的,一只手搁在沙发椅上,一边大大咧咧的说──哪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