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疼宝宝。
——婆婆,要甜甜。
李月娥眉开眼笑地连连应好,竟给她们都喝了点去米粒的酒酿。姐妹俩的小脸很快变得红彤彤的,然后歪歪斜斜地站在大圆桌上,给众人表演了一小段小小熊摇摆舞,惊得在旁的舒梅出了一身的汗。幸而不过十秒,两只跳舞熊就累趴在桌上,不一会鼻子里还打起了小小的圆泡——睡着了。
姐妹俩憨态可掬的小模样让一向以刻板示人的李大伯也露出了罕见的笑容。见俩女人忙着给睡着的宝宝放进推车,李大伯向陈卫国招招手,舒梅竖起耳朵听到他们说:
“菜冷掉倒了,剩下饭可以炒个蛋,吃不?”
“不吃了,她们坐车累了,得赶快送家去。”
“两顿没吃,能顶得住?”
“我这不吃了酒酿蛋嘛。您还给我打了五个,我担心待会憋不住熏到她们。”
“屁,你用手扒拉扒拉,哪里会响,谁会知道。”
“我这不是要开车嘛,双手得紧握方向盘。”
“那你就憋着,夹紧一点。”
舒梅听着想笑,又有点感动,心中涌动一股暖流,掺杂着歉疚:原来大哥为了不错失她们,竟然在月台生生等了一整天,连饭都没顾上吃。虽然他跟舒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谁又能否认他对舒家的贡献和幕孺之情。他给予的温暖,一点一滴地造就了如同血缘般的亲情。
如果当初原身选择他,现在大概会过得安稳幸福吧。可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长辈们铺好一条一帆风顺的路,后辈往往任性而倔强地走向崎岖的一方,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一路上磕磕绊绊,风雨不断。当然不是不会后悔的,可这是自己作出的选择,只能将错就错地坚持走下去,力图从无路中开辟出一条生路来。
车打着灯光,慢慢地在黑暗潮湿的山路上走着。月光照不到的阴暗处,点点绿火忽明,像是狼的眼睛。舒梅下意识地抱紧了宝宝们。
走了不知多久,舒梅遥望见一点微光,再过一会,才发现原来是一栋开着灯的房子。整个村子大概只有这一家亮着灯了。电费对农村来说是笔很奢侈的开销。房子很普通,两层的砖房,这景色并没有什么稀奇,但经过那么漫长的黑暗,她的眼仿佛被这昏黄的微光刺得要流泪。
她舒服地叹了口气,又打了个大哈欠——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