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他回忆起这十年来一路上的辛酸:一起报考艺员班,陪考的好友梁朝威一举高中,满腔热情的自己反而落选,;当梁朝威开演有名有姓的配角时,自己只能在同一部剧集中少少露个面;当梁朝威已经成明星,他还是《英雄传》里身兼数职的龙套;就算鼓起勇气去电影公司投报名表,终究连导演的面都见不到。对演出机会一次次的争取,一次次失败,甚至一次次被人羞辱,自己仍然坚持那句-其实,我是一个演员。
他不由自主地顺着歌声往前走,想要寻找唱歌的人。
西街那边的人群慢慢围成了一个很大的圈。舒梅弹着电吉他唱起了摇滚,兴到所致还随音乐摆起拉丁舞步。
人群中,一个近三十带着眼镜的职业女性,一开始是只是好奇,但看到那帅气的拉丁男步,一举手一投足,每个音节每个眼神,都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当被那锐利如鹰般的眼神锁定,她的脑袋瞬间空白,终于忍不住像小女孩一样尖叫起来。
两个背着单肩挎包的青年在窃窃私语。
“这个美女是谁?”
“可能是宝来金新推出的歌手,多有架势。”
“她出了专辑吗?我想买。”
“我也想。”
只唱了两曲,地上的太阳帽已经装满了钱。舒梅抽出两张五块的,把其余的钱一股脑塞给文艺青年,准备回去了.青年眼里尚有一抹未消散的嫉妒和羡慕。
人群骚动起来,最初只有一个人叫了一声“再来一首”,后面的人马上跟进,大家默契而有节奏地喊着“来一首”,掀起了一层又高过一层的声浪,现场气氛就像开演唱会一样热烈。
盛情难却。表演的方式只有两种:外向和内向。刚刚一首是外向表演,向观众要反应的;舒梅决定向内做一个角色,与自己交戏。
音乐缓缓响起。
很相信能成就大爱很相信能炫耀自己
很贪心愿天天很多美好的派对
写封信来留住大志写封信来提醒自己
写得低是心中很多似诗的细碎
怀疑我当天几多岁令我写了一句不怕流泪
怀疑我永远不会累就来十行列明十个壮举
让我闯出新世界交出新个性
假使想爱必会找到亲爱伴侣
突然十年便过去方知岁月冷漠似水
就算字迹不会变纸张不会皱
偏偏想笑竟会得到灰暗情绪
默然从头读过去一句一句太干脆
祝福我能游历万国怎么我还奴役自己
不甘心在天天很多错失的证据
这封信如明亮大镜这封信能明白自己
写得低但怎么抛低理想的散去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闭上眼,静静倾听这之音。唱完,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舒梅悄悄放下吉他,蹑手蹑脚地溜出了人群。
刚跑到街尾,她的衣角就被一个戴着眼镜的格子衫男给拉住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格子男擦了一把汗,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名片,噼里啪啦地说:“lady,你的声音辨析度很高:长音美,假音飘逸,连续唱的音,技巧可以得十分。最难得的是你的震撼力是那么强,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简直就是完美。”他猛地抓住舒梅的手,一脸的兴奋:“我是环球的常灿。相信我,你一定会成为超级巨星的!让我做你的经济人吧!”
舒梅把手收回,冷静地说:“常先生,与其当个歌星,我更想成为一个好妈妈。”
“你可以红了以后再生嘛,难道明星就不能当妈妈了吗?”
“我已经有三个孩子了。”舒梅辩解道。
格子男不肯相信,他以为这是借口-这样年轻美丽的女孩子,怎么会是三个小孩的妈?
“先生,今天斯密斯先生的晚宴,您名单上的女伴全部无法出席,旭日集团的文高夫人表示她今晚尚且没有安排。”
“文先生呢?”
“文先生在法国出差。”
男子的眉头微拧,他的目光散漫而无意识地穿过打开的车窗,凝固在街尾拉拉扯扯的两人身上。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