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直口快,敢说敢做,这种性格对付徐白默这样的人还真是特效药啊。柳锦偷眼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再次感叹道。
“所以你们抓紧这段时间好好聊聊,一会儿我回来就得谈正事了哈。”周维耸肩摆了摆手,目不斜视地走过徐白默身边,却被一下子拉住了臂膀。
徐白默神色犹豫欲言又止,周维停下脚步耐心地问了句怎么了。
又等了一会儿,徐白默忽撤回了手仰头一脸真诚地向好友道谢:“每次都麻烦你大老远地赶来照顾我……下次我会努力不再劳烦你的,真的谢谢你。”
“一直以来都谢谢你阿维,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周维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点点头又拍了记柳锦的肩,最后走出了房间。
柳锦看出离去的那人脸上表情中藏着丝失望,他啧啧地回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见徐白默依旧若有所思地望着门的方向,看上去……似乎也很失落。
说不定……其实他早就看透了?脑中跳出的念头挥散不去,柳锦一时间哑然了。
这么多年的相处总是会漏出心思,像徐白默这样的人不可能完全不明白周维对自己的感情吧?对方并不是同性恋所以不能带坏别人,若是这样想,倒是还蛮符合徐白默那种喜欢自欺欺人的别扭劲。
这两人相濡以沫,互相依靠支撑,即便最初并不是因为爱情在一起,这么久相对总会有些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存在,如此一想,徐白默的这席话终究还是过于残忍了。
大概他确是有心这么说的吧……柳锦探手过去搂住人,徐白默“啊”地回过神来,眼里没了惆怅。
“话说你一路上没给阿维添麻烦吧?他这人总是那样,绅士得很,不会跟人抱怨些什么。”徐白默这么说着,似笑非笑的。
柳锦本想立马出声反驳这个毫无来源的指证,临嘴边了才改了主意:“啊,给他添麻烦了真对不住。”
“嗯……”徐白默埋首于柳锦怀里,不知是衣服上的线头还是什么东西飘进鼻腔了,总之他吸了吸鼻子,感觉有些痒又有些酸。
你打火机都掉窗户前地上了还说什么出去抽烟……别以为我没瞟见那袋烟早空了……
笨蛋,你别总是这么温柔行不行。
待到周维头发乱乱地进屋来时,发现那两人正挨得挺近地坐着说话,柳锦坐地上,徐白默坐在一旁稍高一些的软垫子上。徐白默见到周维,朝他招招手:“阿维过来坐,柳锦找了些垫子铺地上了,说是我们俩年纪上去了得注意别着凉了。”
周维一愣随即笑笑走上前坐在徐白默身边:“呵呵,真没看出来柳锦你这么体贴,竟然连我的份都考虑到了。”
那是,话说看徐白默刚才这么伤心我能不趁机表现一下麽?柳锦一翻白眼,干笑了几声:“周先生现在外面风很大麽?我记得我们来时貌似没什么风的。”
周维意识到形象不佳,“嗯嗯”地随手抓了几把,徐白默瞅着替他拍了拍肩头的灰:“这儿很久没人打扫难免灰比较多,特别是楼下舞台那里。这活动室的门一脚就踢开了……呃?”
周维移开几许离了些位置,避过徐白默的手:“是麽?嘿,我本还打算着一会儿跟柳锦开开玩笑说你长期霸占这里钥匙不还呢。”
徐白默手僵在半空中,最终还是面上不以为然地收回摆放在膝盖上:“我之前跟柳锦讲了些过去学校里的事,他说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当上话剧社部长。”
“哦,是麽?那……那件事呢?你跟他说了没?”
“那件事……没必要提……”
“是麽?”
“……”
周维转头问柳锦:“你想知道麽?你想知道为什么徐白默会深更半夜回他以前大学呆着麽?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一听到你说那个制药公司要研制新的mao抑制剂时就猜到白默可能会在这里麽?”
“阿维可以了!我都说是一时冲动了!”
“即使你真生气了我也会说,”周维跳下垫子走到柳锦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不是想知道麽?我告诉你,就凭现在你在白默心中的位置远超过我……和惠惠,你就必须得知道白默经历过的事,他的愧疚他的自责他的不知所措与躲避心理……”
“徐白默,还是研究生时曾被卷入抄袭论文的丑闻,虽然最终被证明此事莫须有,但他还是被原本带着他和惠惠的孙师公踢去外地二流学府里‘学习’了两年才被允许通过历练,并且拿到了学位。原本保送到研究所的名额给了别人,所幸徐白默凭过硬的技术被心馨看中招入,所以他能这么尽心尽力地为机构卖命工作了这么多年。”
“就我电话里说的那样,白默你考虑好了没,同学会你去不去?”周维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联系到了其中一个被退学的人,他说他应该也会去……看你。”
柳锦听得迷糊,忙问被退学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回答他的是徐白默他本人,脸色惨白,嘴唇抖得厉害,几乎不能把一句话好好说完整。
“有人……为我……抱不平……砸了导师办公室……”
“都是被我害的,我是瘟神,我……”后面的话全变作呜咽,周维跟着也情绪激动了起来,也不顾柳锦正看着,他紧紧抱住徐白默不再让他说下去,“白默,这一切都跟你没关系!你并没有害人,这事会闹成这样你不是事前完全不晓得麽?在bbs上发帖的号召人是惠惠和我呀!要追究责任也应该是我和惠惠承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