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公寓住了。'
'为什么?'
'宅子太吵。'
我噗地笑出来,空荡荡的大宅子没住几个人哪里吵了?算他识相知道要躲小妖精!我的心莫名一阵发热,为他这体贴的举动而感动。谁说这男人不温柔来着,以他的骄傲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做到这份上的也只是让我安心罢了。
虞仲之啊,你真是让人闹心。
回到家已是晚上将近十点,在门关换上柔软的绵拖,踩在光洁的地板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忽然觉得屋子太安静了,以前也是差不多的,可自从小瓷宸歌不在,这屋子就再也没热闹过,才知道那是无生气的寂寥。心口划过轻轻的疼和深深的自责:我不在的时候,爸爸一个人更加孤单寂寞吧!
“回来了?”
客厅的沙发爸爸拄着拐杖坐得端正看电视,屏幕却是安静只有人物的跳跃。我轻轻点头:“嗯,今天晚了点。”说完进浴室洗漱。
出来爸爸还没上楼,便忍着哈欠坐在沙发陪他看无声电视。这时陈嫂从厨房出来,端着宵夜心疼地催促:“小姐吃了再睡吧,看这脸给瘦的。”
打开盅盖香味扑鼻,居然是一大锅鸡汤,金黄色的汤底加了各种材料,看起来很有份量。我嘴角哆嗦了下,不确定喝完今晚还能不能睡,硬着头皮吞下肚子,立即蹙起眉头:“这汤味道有点怪,陈妈又学了新菜单?”
“不怪不怪,这汤喝了够滋补,受孕前喝上一个月才好………。”
“咳咳…陈妈,别告诉这汤加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恐怖地盯着碗,脑海中想到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内脏草药动物皮毛什么的。
“小姐……。”
“就按陈妈说的吧,尽快给两家添个子孙。”浑厚的声音淡淡说着,被岁月染了霜的面貌认真而凝重,发出不可抗拒的威严。
原来如此。我不由苦笑,再也提不起胃口,虽然老人家的愿望无可非厚,但连连被盯着开枝散叶总让我觉得有压力,尤其是每次面对虞铁笙和爸爸期待的眼神,再好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大抵每个深陷豪门贵族的女人都有这样的精神抵触吧。
我微微垂下眉眼,漫不经心的消灭大补汤,轻声道:“近期公司的事情太多,和韩亚的合作又迫在眉睫,这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白贤深深看了我一眼,灰白的脸上闪过几许哀愁,似叹息似忠告:“你有分寸就好,不要嫌唠叨,要知道大家族的爱情婚姻哪是你想得这么简单的?”
手上动作一顿,我低下头没再说话。
小别胜新婚'vip'
一夜无眠的后果便是第二天工作精神颓废,盯着数据满屏的电脑脑袋直犯晕,罪魁祸首不知是那锅鸡汤还是爸爸那些话,只是再怎么不适都没有偷懒的权利。我背靠沙发闭上眼听着宋宋例行公事的汇报日程,小姑娘年纪轻轻能力却不俗,口条清晰逻辑分明,好听的声音舒服得让我昏昏欲睡。
“什么……啊!”听到日程最后一项我蓦地睁开眼跳起来,动作太急脖子扭得生疼,一手扶着颈侧,瞪大眼不确定地问:“宋宋,出差?!”
她严肃地点头:“与韩亚的大case我们势在必得,而要和对方洽谈的是其有名的沈副总,您不去怕会落人口实。”意思便是去则成功,不去成仁,公司这阵子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我深深叹一口气,有气无力地瘫在办公桌:“宋宋严肃的样子真可怕,我又没说不去。”
“抱歉,谁让您讨厌出差历来是有目共睹的呢。”她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我目光定定地审视她半响,肯定道:“宋宋,你长大了。”唉,这丫头已经不是一年前蹦蹦跳跳咋呼的小姑娘了,呆板得一点也不讨喜,想必这一年来肯定被安娜娜压榨得很凄惨,灵魂都给变形了刻!
谁知她无视我同情的眼神,淡淡地说了一句:“没办法,老大三天两头放长假做小的不成熟不行。”
我讪讪地干笑几声,识相地远离怨妇,只是看着七寸高的文件一个头两个大,睡眠不足的大脑浑浑沉沉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下班。只是闲下来一想起后日的出差,心情就无比沮丧,出了停车场,想了想便掉头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见到虞仲之我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小山似的文件和来回穿梭的秘书,排到晚上8点的部门会议,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无语地腹诽:怎么破事都跑到一块去了,想找人吃顿饭都不容易。
见我打了不知第几个哈欠,他终于停下休息食指按揉眉心,心有不忍道:“要不,我先陪你吃完饭再回公司吧?”
我差一点就要点头,想了想,还是贤惠地摇头:“算了,我来只是想跟你说我要去上海出差一个礼拜;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那么多天?噱”
“可不是吗!”我可怜兮兮地边点头边叮嘱:“你也别忙坏身体了,记得照顾好小猫儿,还要记得想我…。”
“阿欢,你只是飞两个小时出门几天而不是生离死别。”他失笑地摇头,明显倦色的俊脸多了几分生气。
真是没一点浪漫细胞啊!识趣的男人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表达未离别已相思好好安慰一番的吗?!我咬着唇鄙视地瞪他一眼,摆摆手装潇洒:“你忙吧,我走了。”
刚走两步腰就被人一拦,鼻尖闻到熟悉的温暖气息,还有淡淡的烟草味,耳边响起他略显低沉的声音:“我也饿了,陪你吃饭去。”
切!就不能承认是不舍得我?!我很想用力掐他以表达我的抗议,可见到他眼底掩不住的疲色,又于心不忍,只好嘴上嘟喃:“公司又不会倒,那么拼命干什么…。”
“笨!现在不把事情事先完成安排好,到时怎么放心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