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生停了手中的笔:“这是民工之间的小摩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与安全生产无关!”肖雅不服气:“你们的管理有问题,不解决还会出问题的!报道这些对你们有好处!”
顾林生脸上满是笑:“信不信,你们不听一会就有人要你们回去!”
小祯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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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雅的手机响了,电视台来电话,要他们赶往首胜村,采访刘家狼狗咬人的事情,这工地上的事情其他人来接替。顾林生收起小本本,一扬手:“请,不送!”这两个年轻的记者既不情愿地走出工地办公室。
陈家辉、陈保良、刘正洵被曹添鸿骂得个狗血喷头,直到三人答应负担格子衫的医药费、误工费和记者招待费,曹添鸿才骂骂咧咧地让他们先回家等消息。
整个上午,晚报的、早报的、电台的、网站的一拨又一拨记者来了,顾林生一一打发走了,中午的时候,顾林生小计一下,一共花费五千三百元招待费。曹添鸿说:“这件事不要让大老板知道!就这样消化掉!”他说的大老板就是曹庆国,顾林生有些担忧:“电视台来人了,大老板老婆赵敏会不知道?”曹添鸿指着他的脑袋:“笨啊,现在有几个大老板的老婆还在一线上班?这点小事情那两个小东西敢说?说了不是和台里对着干?他们的饭碗不想要了?笨啊!”
顾林生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大哥就是大哥,我没有想到这么多,大哥真了不起!”
曹添鸿当然知道顾林生在拍马,曹添鸿喜欢别人排他的马屁,他更喜欢拍曹大老板这样权势人物的马屁。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谁不喜欢听到这些溢美之辞?马屁,这心理学专家口里就是“赞美”“表扬”,马屁配合胆识、“义气”、“投其所好”就是曹添鸿成功的秘诀。那阵子来了一场金融海啸,曹庆国遇到了麻烦。国道修建结束,曹添鸿渣土运输也就结束了,就混到东进公司协助田局长打杂,田局长就将一些跑腿的活计让他做。在曹庆国身边打杂的日子里,在曹庆国身边打杂的日子里,曹添鸿就表现出这方面的天才:有关领导喜欢随地吐痰,曹添鸿一定会在他可能走到的场所预备痰盂;有关领导喜欢文艺,曹添鸿一定会安排几个有档次的年轻女人助兴,少不了ktv和休闲中心的节目;有关领导喜欢打球、打猎、钓鱼,曹添鸿就想方设法预定好保龄球馆、休闲垂钓的鱼塘、联系好猎场;有的领导喜欢看到别人醉酒,曹添鸿就喝上一瓶二瓶的装醉,领导不喜欢你真的醉了说胡话的。
曹庆国很是赏识曹添鸿,公司需要人才,特别需要曹添鸿这样的人才,这样的人才放在身边时间长了也很危险,于是放手让他管理杨树湾小区建设,这也是对他的奖赏。
半路上一场雷阵雨,浇得陈家辉他们成了落汤鸡,三人灰头土脸地回到家。刘正洵下地去拔秧田里的杂草、顺便撒些尿素。刘雨淇在城里上学,这孩子十多岁了,生活还不能自理,林秀红就呆在城里服侍女儿,娘儿俩很久没有回家了。老母亲经常躺在床上,吃了几个疗程的偏方,这几天情况好些了,已经能够诵读经文了。刘正洵天天早出晚归,田地里早就需要料理。
陈保良一到家什么也不想做,为了今天的损失发愁,寻思着怎样对老婆解释。
陈家辉依然上楼拉二胡,凄凄切切的二胡在夏天的中午很是刺耳。
孙阿珍穿着雨衣在地里拔杂草,看到刘正洵来了,有些诧异:“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对,现在才中午呢?陈保良、小辉呢?”
刘正洵说:“下雨,就回来了!都回来了!”
孙阿珍半信半疑地回到家,一阵唧唧歪歪之后不再理睬陈保良,跑到菜田里摘了二个茄子,做起午饭来。
一顿午饭就这样闷闷地吃完了。
下午三点,陈保良准时到达派c所接受处理,陈所长做了笔录,让陈保良按手印,陈所长说:“这件事可大可小,你们保卫科已经在处理,处理不了我们来处理,你这几天不能离开本地就行!”
陈保良又折回工地,办公室里空调开着,清凉清凉的。曹添鸿刚刚睡醒,从办公室西边的小间里走出来:“你们明天去桃花镇工地,你和刘正洵一起去,乔大也去那边,我已经那边的经理说好了!医药费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
陈保良点着头:“小辉呢!”
曹添鸿说:“我和他直接联系,不过,你要一口咬定那块砖头是你扔的就行,至于有没有砸到人,你不知道。陈家辉有前科,你懂的!”陈保良回家的路上遇到陈家辉,陈家辉说曹添鸿叫他去工地,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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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工地,曹添鸿说:“那些人是外省魏州的,他们很团结,一人遇到什么事情大家一起上,你这次算你命大!”
陈家辉不敢抬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打他们!我给你添麻烦了!”
曹添鸿说:“抬起头来,别婆婆妈妈的!谁说你打得不好了?你——打得好!”
陈家辉纳闷了,摸不准曹添鸿想说什么。
曹添鸿说:“这些魏州人,有个特点,你怕他,他就欺负你,你比他狠,他们就服你!”
陈家辉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这样冲动,搞不清楚自己一下哪来的胆量。曹添鸿说:“你和我是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有一股气,生谁的气我也知道,你就把这股气出在格子衫身上了!”
陈家辉猛然想起来,的确是这回事,他当时好像把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