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燕背对着他,半跪在床沿上看着床头:“不理你了!一百年不理你!人家才不要和你领什么结婚证呢!”
龚宇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抓挠着稀松的头发不知道说什么。
李秋燕指着床头上方意大利壁纸说:“好可惜啊,我从来没有拍过婚纱照。每个女孩子都有婚纱情结的!没有拍过婚纱照的女人——不是完整的女人!我们去拍一套婚纱照吧,我要在这里挂一张大的。像电影里一样!浪漫、甜蜜、温馨!”
龚宇廷两眼放光:“我也从没拍过婚纱照!这是老天预留给我们的礼物,明天就去拍!”
“拍很多很多张!”她说着说着站到床上,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唱起来:“youhaveetoshooreyouopenthedoor……”
龚宇廷默默地欣赏着她的凝脂般的肩、锦缎般的背,静静地听着,轻轻地拍着节拍,虽然听不懂她唱的歌词,但他知道那是电影《铁塔尼克号》里面的曲调。
她忽然睁开眼睛转过身子,弯着腿,双峰颤颤地抖到龚宇廷眼前:“爸爸,我忽然想起来,你一下子干嘛买三套房子啊?你是不是还有一个二个专职小老婆啊?”
年轻人的喜怒哀乐变化也太快了,龚宇廷有些不适应,也有点儿不开心:“燕儿,你关心这些干嘛?另一套房子预留给我们的小宝贝的!门面房是给——”
“好奇!不行啊?什么小宝贝啊?我不就是你的小宝贝吗?”李秋燕打断龚宇廷的话,撒娇起来,干脆坐到龚宇廷大腿上,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扭着腰贴着他。
男人恐怕很难在这二种女人面前生气:哭泣着梨花带雨般美女,大腿上撒娇的小宠妾。
龚宇廷说:“我们需要一个小小宝贝,你和我生的!那套房子就在对面,等到我们的小小宝贝长大成人,我们就和他们的家门对着门!门面房是让你这个小宝贝收房租的。”
商人就是商人,他们的考量是长远的,遥远得让李秋燕无法想象。不过,李秋燕还是预想过未来的——自己的和杨杨的未来:“爸,你给我一大笔钱!”
龚宇廷拿着一个猕猴桃,他转动着猕猴桃不出声。李秋燕对着他的耳朵吹着气:“在蓝色妖姬赚了一点钱,这次回家全给我儿子杨杨了。”
龚宇廷小心翼翼地削着一个猕猴桃,李秋燕不停地扭着,要削好一个猕猴桃算是高难度作业,龚宇廷头也不抬:“一大笔钱?能不能过一段时间?我刚刚买房子、商铺、车子,新产品上线,哦,你说说,你要多少?”
李秋燕嘟着嘴:“我要……我要……一百四十一万四千五百二十元?”
龚宇廷松了一口气,看着李秋燕的眼睛:“一百多万?我还以为你要几百万呢!就这么多?”
李秋燕点头:“嗯,就这么多!好大好大一笔钱唉!”
龚宇廷笑笑:“不过,我想知道,这数目很奇怪,可以说说吗?为什么?”
李秋燕扁着嘴:“我要归还孔令锋的10万元钱,不想和他有一丝一毫的牵扯,这个花心大萝卜!还有1314520元就留着给我们当私房钱,与你生意无关。每年存转一次,把利息拿出来给我儿子上学,永远保持帐户上这个数字——1314520!”
龚宇廷还是不解:“对,欠债还钱很好!但是,为什么要帐户里保留1314520元呢?200万不行吗?整数。”
李秋燕点着他的脸:“爸,你秀逗啦!1314520就是:一生一世我爱您!”
李秋燕接过龚宇廷削好的猕猴桃,跑到厨房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用一只景德瓷盘装着,每个桃片上插着一根牙签。
“哦——燕儿,你真可爱!真的可爱!现在就给你1314520。”龚宇廷拿出支票填写,李秋燕爬起来坐到他旁边,搂着他的脖子,歪着脑袋看着,发梢撩拨着龚宇廷的颈项。李秋燕拿着桃片喂着龚宇廷,龚宇廷美美地品尝着。
2
幽州郊野,青黛色的山峦连绵起伏,一条石子路从远处的国道上钻进山里,山坳里的一块足球场大小的平地上堆满了油桶,花花绿绿的大大小小的油桶里装满了地沟油。
这几天,孔令锋总算清净了许多。
前些日子总是觉得有人跟踪他们,据说刀疤褚奈山已经接受调查,调查一件与他们的面包车有关的案件,好在宋歌、柳华凌早就做了常识性的一些预案,丢掉“惹事”的面包车,迅速将“炼油厂”转移到这个僻静处,事情还算顺利。他一边忙着赚钱,一边处理女人的麻烦,孔令锋明白,最容易应付的是任亚淇,经过几次谈判,任亚淇拿了一笔钱上学去了。李秋燕的事情比较麻烦,不过,黄庆标来电话说,陈家辉和李秋燕好像离婚了。李秋燕在沪洲找了一个富豪,做了人家的小老婆。
孔令锋心疼得要命,又怕梅晓欣生气,强压心头的不悦:“这样也好,有什么消息告诉我。陈家辉呢?”
黄庆标声音低低的:“听张小渔说,陈家辉常常戴着个口罩在河边钓鱼,晚上经常拉二胡!”
梅晓欣穿一身淡蓝色运动衫裤,系着深绿色的围裙,戴着白色护袖,她远远地站在小屋门口,狐疑地看着孔令锋:“阿锋,吃饭了!你早饭也没有吃,不饿吗!”几个衣服油腻腻的帮工丢下活计陆续走进小屋。
他们正吃着饭,刀疤褚奈山骑着一辆雅马哈急急地赶来,车未停稳就与迎出门的孔令锋低声嘀咕着,他双脚支在地上撑着摩托,歪着身子和孔令锋咬耳朵,孔令锋听着点着头,又和他交代几句,拿出一叠钞票给刀疤褚奈山。褚奈山大拇指在钞票上划了一下放进口袋,他跨上车一溜烟消失在石子路上。
褚奈山的手机已经被有关部门监听,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孔令锋必须有一个选择,冒险留在幽州发财,还是忍痛割爱放弃日进斗金的生意。
在这个非常时期洗化产品供不应求,地沟油价钱疯狂上涨。然而饭店、宾馆不景气,产出的地沟油大量减少,臭烘烘的地沟油居然奇货可居起来,价格陡涨竟然翻了一番。孔令锋决定将手上的所有地沟油和泔水油处理掉,几乎是咬着牙割肉,他快速甩货后,孔令锋不敢在幽州混下去。梅晓欣乐滋滋地和孔令锋坐上回家的火车,出生富裕家庭的她关心的不是钞票,她才不在乎赚钱多少,只要孔令锋对她好就行,哪怕坐在山沟窝棚里她也不在乎,当然,能回凤城一起过日子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