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烟花四起的新年除夕夜,沪洲街道上张灯结彩。
商场关门了,大街上出租车稀稀拉拉的,酒店里热热闹闹的,他们想找点东西吃,所到之处,酒店、饭店都满满的全是人,不再接受零星的食客,沪洲人家喜欢在饭店吃年夜饭,因此,饭桌早已预订一空。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家24小时可笛便利店,店里的售货员很热情,帮他们用微波炉热好了盒装的便餐,到了两杯茶水,饥寒交迫的两人饱餐一顿。
这四十来平米的小便利店里居然有毛巾、内衣内裤、文胸、袜子、牙膏牙刷、报纸杂志等等出售。龚宇廷和李秋燕两人各自购买了一些急需品。
两个异乡人在几个小时前还在北方幽州游荡,现在还是在游荡,不过换了一个地方,他们游走在南方沪洲的大街上,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第四十二章走投无路
题字:李秋燕接过龚宇廷的名片,淡淡地笑了笑:“爸爸,好吧,我会找你的!”前来整理客房的服务员看了看他们,心想:哪有父亲给女儿名片的,这显然是一对野鸳鸯。人啊,很多时候总是用最卑鄙的看光看待一些很正常的事情,人啊,有时候看似龌龊的臆断里总有些蹊跷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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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电视塔通体明亮,梦幻一般的色彩迷离璀璨,塔顶屹立在深蓝的夜空中,大浦江上游船灯红酒绿,萨克斯响起的音乐回旋在水面上。西畔平台上看烟花的人潮涌动,李秋燕第一次看到沪洲的大浦江,她整个身子浸泡在晚风中,完全忘记了身在异地他乡。
西畔平台绿树丛中情侣们搂着说笑着,平台上一家人一家人地欢呼着,茶座里茶客静静品着咖啡、茶水,沪洲的南国都市风情让人陶醉。
李秋燕说:“如果在这里有自己的一处房子,天天看到大浦江该多美啊!”
龚宇廷说:“这里的房子很贵啊,一般人哪里买得起?”
李秋燕说:“什么样的人能买得起?”
龚宇廷说:“有人在沪洲打工一辈子都买不起这里一间卫生间,有的人在这高楼上停留几分钟,签一份合同,他所挣的钱足够买下整个一层楼!”
李秋燕说:“夸张吧,哪有这样事情!”
龚宇廷说:“看,那座饭店,出入哪里的人非富即贵……”
李秋燕望着明珠电视塔四周,大浦江东岸的写字楼、饭店、商场、银行林立。
李秋燕忽然抓住龚宇廷的手,激动地说:“饭店,对,饭店!我记得我好像在幽州一家饭店里打过工!”
龚宇廷拉着她的手,安慰她:“不急,你慢慢地想,还想到什么?”
李秋燕侧着头,皱着眉头说:“我好像还结婚了,结过两次婚呢!”龚宇廷有些惊讶:“不会吧,你别着急,你在恢复,一切你会记起来的。”
李秋燕拿出身份证仔细地看着,喃喃地梦呓一般:“是啊,我今年应该是二十六周岁,怎么会结两次婚呢?好奇怪啊!”
大年夜的沪洲的热闹得有些特别,大街上少了往日的人来车往的繁芜,电影院、饭店、观看烟火燃放的地方热闹非凡,偶有三三两两的回不了家的民工扛着行李游荡在大街小巷,巡逻的警车鸣叫着警笛时不时地从他们身边闪过。
午夜时分,当新年的钟声在城隍庙、静安寺响起来的时候,龚宇廷和李秋燕好不容易在程家桥附近找到一家饭店。
客房很紧缺,李秋燕登记了身份证,按照饭店值班经理提示,龚宇廷只能以客人的身份到客房里小坐。值班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身深蓝的职业装,白色的小领结,她用锐利而又和善的眼神扫视着龚宇廷和李秋燕:“先生,你只能到你女儿房间里小坐。”
“女儿?嗯,我是他女儿!”李秋燕怀疑自己怎么会一下子认了这个陌生男人做爸爸。
“哦,是啊,她是,她是我女儿!”龚宇廷说:“有没有其他房间?我们需要两间客房。”
“先生,我们很抱歉,没有多余的房间。”值班经理很是礼貌。
龚宇廷将李秋燕送到客房里,默默地记住了她的房间号,说:“女儿,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别的饭店可以住,哦,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李秋燕接过龚宇廷的名片,淡淡地笑了笑:“爸爸,好吧,我会找你的!”
前来整理客房的服务员看了看他们,心想:哪有父亲给女儿名片的,这显然是一对野鸳鸯。人啊,很多时候总是用最卑鄙的看光看待一些很正常的事情,人啊,有时候看似臆断的眼光里总有些蹊跷的事情发生。
人啊,猜测无端,眼神有毒。
这淡淡的一笑勾起龚宇廷许多遐想和回忆,他一边寻找饭店一边回味着李秋燕的笑容,回忆着一件件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龚宇廷想: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在一个美貌的少妇心里会是什么样子呢?自己有老婆有孩子居然陪着一个陌生女子在沪洲东游西逛,自己心术不正吧。
说实话,龚宇廷的确没有过多地往邪恶方面想,只是这个女人似曾相识,这个女人需要帮助,他好像与她有缘,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一个是南国越州商人,一个是苏北凤城女人,两地相隔一千多公里,龚宇廷从来没有去过凤城,李秋燕从来没有去过越州,他们怎么会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很想把这个女人搂在怀里,永远做她的保护神。
夜深了,白天家里几个电话都没有来得及回复,手机从傍晚上飞机一直关着。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孩子老婆,告诉他们自己不能及时回家过年,至少要等到正月初三、初四才回家,一番祝贺一番思念,龚宇廷咳嗽几声,他显得有些疲惫,毕竟身体刚刚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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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燕躺在浴缸里也在想着:“几个小时之前还是大哥,刚才,我怎么叫这个男人爸爸呢?为什么我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