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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 2)

李秋燕正感觉自己空中飘着,霞光满天,彩云飞舞,梵音袅袅,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绚丽的色彩飞快地旋转着,忽然听有人一声声喊叫着自己的名字,一下子醒过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孔令锋松了一口气,老式板床的四根柱子支撑着一些檩条、椽子,李秋燕还活着,李秋玲蜷缩在姐姐的手臂下面,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们。

陈家辉找来一块门板:“李秋燕坚持住,李秋玲,你慢点爬起来!”

一双有力的大手抱起她,一件衣服遮着她几乎裸露的身体,妹妹在哭喊着,她又被放在一块门板上,几个人抬着他在风雨中时高时低地挪动着,妹妹哭喊着:“妈妈……爸爸……姐姐……韩老师……”嘶哑的声音低低地。

李秋燕是第一个送到救护车上的伤员,医生立即给她止血。浑身是血的李秋玲也一同上了救护车,救护车亮起灯疾驰而去。

风雨渐渐地停息了,桃花甸亮起了几盏手提电瓶灯、手电。等待在国道上的救护车、警车打开远光灯将车头对着桃花甸方向,几束光柱子刺破黑夜,一个又一个伤员通过救护车、农用车、三轮车送到往桃花镇卫生院或者风城医院。

陈家辉、孔令锋精疲力竭,他们摇晃着各自回家。

整个桃花垛灾情不严重,陈家辉的家安然无恙地立在那儿。妈妈孙阿珍站在院子门口,一把抱着陈家辉:“现在才回来,你死到哪里去了?你把我担心死啦。你的衣服呢!”孙阿珍说着、哭着,怕打着陈家辉后背。爷爷陈绍奇坐在院子里的三轮车上,裹着一件雨衣:“小辉啊,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陈家辉笑嘻嘻的:“妈妈,我没事的,爸爸呢?”

孙阿珍说:“拿着药箱早就出去了,你一夜不归,让我担心死了!”孙阿珍一边给陈家辉清洗伤口一边唠唠叨叨的:“你这个孩子,什么时候不让我担心,我就高兴了,你这伤在哪儿弄的?”

“椽子上的铁钉戳的!妈妈,你快去告诉刘雨淇家奶奶,她女婿家出事了,他家李秋燕、李秋玲被救护车送去城里了……”孙阿珍一边跑一边喊:“刘正洵、林秀红——”

陈家辉不说话,猜想姐妹俩一定到达了医院,想象着姐妹俩的样子,默默地祝她们平安无事,胡乱地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2

孔令锋回家打了一个盹,换了身衣服推着自行车就出门。

天亮了,龙卷风在桃花渡刮出一条大约一百多米宽的风灾带子,由西南到东北的斜斜的风灾带子上一片废墟,风灾带子两边的人家也在劫难逃,那些简易的民居也摇摇欲坠。龙卷风扫荡之后的桃花渡面目全非,房屋东倒西歪,围墙像个醉汉倒在院子里菜园里,有的房屋几乎消失了,有的剩下一堆瓦砾,有的屋顶被掀翻了。村小学的校舍倒塌半数,残缺不全的卫生室、水电站、村部办公室在清晨的阳光下苍白无力地述说着自然的暴虐。

村西低矮的土地庙和村东古老的三清寺安然无恙,惊魂未定的村民啧啧称奇,早有几个虔诚的信徒在焚香祷告,觉清小和尚在木鱼声中朗朗地念经,方丈罗若水罗大师穿一袭僧袍,带着慧清小和尚在废墟中慢慢走着,口中念念有词。

有些树木、电线杆被风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躺在大路上、小桥边、田野里。水稻叶子好像被刀割过,只剩下半截留在秧田里。池塘里的水位很低很低,庭院里稻田里星星点点地躺着白肚的死鱼,是被龙卷风刮到岸上的。电饭煲盖子、水桶、床板、衣服、床单……散落在四野,一片狼藉,一片凄凉。

年老村民被家人安排在草垛旁、空地上避难,年轻力壮的在废墟上忙碌着,妇女在尽力寻找厨房、卧室用品……

有几户人家在搭建简易的棚子,闻讯而来的很多外地人站在大路口、国道上,观看桃花渡的废墟,同伴之间一会窃窃私语一会儿一起移到另一处观看灾难留下来的残迹。

有些人总是喜欢站在观众位置上围观灾难,他们享受着“难得一见”带来的兴奋、快感,也在为自然的力量感到震撼,更多的是为灾难中的同类惋惜、悲伤。很多人对于灾难,拒绝发生在自己身上,对别人的灾难充满了好奇和同情。

经历灾难的人不愿再提起,心碎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

镇文化站通讯员赵敏拿着菲林的旧式照相机忙乎着,她皮肤白皙,头发卷曲着,脸庞圆圆的,眼睛里漾漾的满是泪水。赵敏是凤城第三建筑安装公司人事科科长赵建设的女儿。赵敏的老公叫曹庆国,他也是桃花镇的,家里排行老二,镇里人习惯叫他“曹二”,自从入赘赵敏家就做了三建公司的工程队长,村里人就叫他“曹队长”或者“曹经理”。

武警、公安,没有受伤的村民在周振洋的组织下,分成二大组,一组将道路打通,另一组快速救人。医生护士随时等待命令。他的嗓门很大,脾气也大,谁也不计较他的态度。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人们需要一个头脑清醒、作风专横的人来指挥,周振洋就是这样的一个合适人选。周振洋扛着一把大铁锹正在各处转着,凤城潭泉市长也赶来了,看到周振洋身先士卒的举动,救灾安排得有条不紊,很是满意。

在周振洋的指挥下救灾工作就这样顺利而又快速地进行着。

3

中午。

李秋燕醒来的时候,头疼得似乎要裂开来,看到了吊瓶里的水缓缓地滴着,看到一个男孩子微笑着站在床前。

陈家辉中等,糙米色的皮肤,菱角分明的国字脸,剑眉单眼皮,笔直的鼻梁。他的头发有点乱,可能只是用手指理过,看来他是一个不喜欢用梳子的男孩。他穿长袖衬衫,扣子一直扣到第二扣。

“李秋燕,你醒了!醒了!”陈家辉紧张的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

“你是谁?你们是谁?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李秋燕说话有点吃力,她想坐起来。

陈家辉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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