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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手机就在她的手上,打开吗?他还会想起她吗?只是现在她真的好想问问他:她现在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啊?他会告诉她吗?!
如果,他不是市委书记,他不是苏旭的亲哥哥;如果她不是农民的女儿,她的父母也是高官大贾,她也不是被一个男人抛弃过的女人,她是不是就有勇气面对他了呢?
只是,她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来犹豫了,她必须要做出选择了,她必须得给处于生命最后时刻的奶奶一个答复了!
咬咬牙,她打开了已经关闭了近一个月的手机!
“叮咚!叮咚!叮咚……”
就这样轻轻地一按,就这么一瞬间,夜幕里一下仿佛跳出了无数地精灵,正欢快地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手机,在柳飞枝的手机自打开的那一刻时起,就开始了叮咚吟唱,那清脆的声音就一直那么传唱着,动听而悠扬——那是一条条短信正争先恐后地从空中钻进手机时所发出的吟唱!
(三)
“飞枝,到老家了吗?一切还顺利吗?奶奶身体还好?”
“飞枝,怎么你手机一直关机呀?你还好吗?见短信请尽快回信,我很惦念你!”
“飞枝,你的手机还是关机!为什么不让我及时了解到你的情况?为什么要关机啊?你难道不知道我会很担心的吗?”
“飞枝,如果你想要给予自己一段时间沉静,那我可以给你时间!我说过的,我会等你的!但你要记住,一旦遇到了什么困难,有了什么自己难以解决的事情,就一定要立即告诉我!我的手机每天二十四小时都为你开着!”
“……”
才一会功夫,一连二十几条短信就这样整齐地排列在了自己的手机里,飞枝还没有读上几条,就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此时手机也响了起来!
飞枝一看来电显示:伟奇!
是他!是他呀!
柳飞枝已经哽咽失声!
“飞枝,是你吗?我的老天!你终于开机了!”接着是一串长长地压抑的气息声!他是不是正激动中?他也会流泪吗?
“飞枝,我是伟奇!怎么不说话?还好吗?告诉我,你怎么样?还好吗?家里奶奶怎样?快告诉我啊,飞枝!你不知道我在担心吗?你干嘛这么久也不开机?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快说话呀!快回答我啊!”
“伟奇,是我、飞枝!”柳飞枝压抑着自己的抽泣声,想尽量保持平静,不让他听出自己声音的异样!但无论她怎样地压制自己,那声音还是有些哽咽失真:“我没事!我、还好!”
“飞枝,你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了吗?你怎么在哭啊?!”细致的伟奇还是在隐隐约约的异样里探出了异常!
一听到伟奇那对自己肯定判断的话语,柳飞枝再也控制不住了,突然放声痛哭了起来,毫无顾忌地哭泣声让电话的那端突然无声了,沉寂了……
“飞枝,现在好些了吗?”等这边的哭泣声渐渐消退,伟奇关切的声音这才传了过来:“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伟奇,我奶奶她、她老人家好像快、快不行了……她说她、放心不下我,她、她说想在她临终之前看到我能够找到自己的感情归宿……看到我结婚……不然她、死不瞑目……小宝哥他向我求婚,可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不想让奶奶失望,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做才、才好……”
柳飞枝还在抽抽搭搭,话说得断断续续,语句也模糊不清。
但苏姚伟奇听清了!
“飞枝,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听明白了!”伟奇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早就已经深思熟虑:“飞枝,你听着!我后天中午就会赶到姚家院子!你回去告诉奶奶:我,苏姚伟奇,就是她的孙女婿!我会很快赶回来看望她老人家的,并将娶她的小孙女柳飞枝为妻!要她老人家放心!”
柳飞枝一听,整个人呆滞了!
“飞枝,你在听吗?!你听明白了吗?我要娶你柳飞枝为妻!要奶奶放宽心!在我回到姚家院子之前,你不允许答应任何人的求婚,听明白了吗?!回答我!”
但柳飞枝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这个时候打开手机,自然是有所期待的,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直接得让她太感意外,以致于不知所措,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是出于喜悦,还是出于惶恐,又或是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她什么也没有回答,亦或是不敢回答,就那样挂上了手机,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往家里走去。
“枝儿,快!奶奶又昏迷过去了!”小宝快步跑了过来,拉起飞枝的手就往回跑!
屋里挤满了人,柳絮杨、姚杜鹃和魏金菊他们都在,一个个面色凝重,似乎都是来为奶奶送终的。柳飞枝撕心裂肺地大叫着,奋力冲开了人群,扑到奶奶的身边:“奶奶!奶奶!我是枝儿!我是您的枝儿啊奶奶!您不要离开枝儿,不要丢下枝儿啊奶奶!奶奶,枝儿答应您:枝儿后天就结婚!就与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好不好?!奶奶!您醒醒!您醒醒啊奶奶!您现在不要走啊!您一定要看到您的枝儿嫁人啊奶奶……”
柳飞枝抓着奶奶的手,撕心裂地哭喊着!
她突然感到奶奶那枯槁如柴的手指动了动,接着是一长串气流穿过干涸的喉咙发出的嘶嘶声,好久才听到那原本已失去生机的老人发出的苍老的声音:“枝儿……不哭……奶奶等着……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