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影夜的拳心紧紧握了握,有愤怒的情绪在心底蒸腾。
看见他,零以芊连忙躲到了宫君澈的身后,她抓紧他的衣角,身体仿佛还在颤抖。
“你们下去吧。”宫君澈道。
“可是……”他们看向黎影夜。
“我来处理。”宫君澈说。
几个人连忙退下。
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了。
他缓缓地从地面上爬起来,站立着,默然地看着宫君澈和零以芊。
看着她看见自己的时候莫名的颤栗。
他的脑海里满是她刚才与宫君澈欢笑的画面。
看见自己,她为什么突然就开始颤栗了?
可以对着任何一个人笑,就是不可以对他吗?
看见他了……
零以芊的眼瞳闪烁。
他没有死……
之前的一幕幕都在她的脑海里浮现着……
她害怕到全身发抖……
“以芊。”他说,“跟我回去吧。”
“不……”
“这是你的最后选择吗?”
“……是。”
他的喉咙发出了两声干燥的冷笑,“那好吧。”他说。
桀骜的背影仿佛孤单的精灵。
她看着那个背影,几乎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他说,那好吧。
没有挽留,没有愤怒,没有生气,也没有微笑,没有祝福……
只是那么寂寞地说了一句,那好吧……
她的手心浸满了浓密的汗液。
那种,仿佛被最爱的人遗弃了的滋味,就算再过一百年,她也不会忘记。
正文让你们一起下地狱好了
零以芊连夜离开了。甚至没有留给宫君澈只字片语。
忧伤仿佛是开在城墙最顶端的花瓣,繁华了一座孤城,散落了一地的彷徨。
她好像迷了路的小猫,孤独地踩着微凉的地面,迎着稍显寒冷的春风,寂寞地*在无人的街头。
孤单,是盛开在背影之后,最闪耀的优雅。
记忆犹如被割裂的齿轮,咔嚓咔嚓在耳际回响。
爱情,还没有来得及触摸温暖,就已让指尖一片微凉。
曾经说过的爱的誓言,已没有人陪她兑现。
她几乎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
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来到了……
黎宅!
他会在里面吗?
那里好像还点着灯呢。
原本,属于他和她的房间……
是他吗?孤单一个人,还是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呢?
夜——
她站在一树叶茂密的大叔后面,树木遮蔽了她的身体,她的目光望着那个方向,心中隐约泛起了难言的痛。
我要走了——
她的手指轻柔地放在自己的*上面,嘴角分明在笑,却不知道为什么,却又微咸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
曾经属于你和我的,终究,会属于你和别人吧。
可是,尽管口中一直一直都说着后悔,后悔地快要死掉了。可是,心里还是一直不停地说着,可以遇见你。在漫长的人生中,可以遇见你,是我这一生觉得最快乐的事情。
不会后悔的。
不后悔……
只是觉得,有一些事,可能做错了,这样而已……
……
如果我可以再勇敢一些就好了。
如果,我可以再勇敢一些,就好了。
可是我……
却还是只能,站在你的身后,跟你说再见呢。
不是害怕,不是在害怕你。
夜。
我怕的不是你,而是这样没用的,我自己。
……
你的伤好一点了吗?
伤的话,总有一天会愈合的吧。
有一刻,竟然希望,永远都不要好起来……
我送给你的伤,永远永远都不要愈合。
这样的话,你就会一直都记得我了吧?
……
夜……
再见……
再见再见再见……
强忍的泪水拼命崩落,她死死捂住脸颊,转身奔跑。
寂寞的街角一直回荡着硿硿的脚步声……
仿佛是刻画着时光的线条的记忆,残忍地被翻起的证据。
那么,那么响亮。
仿佛粗重的铁锤,狠狠地,一次次地撞击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突然,一片刀光掠过她的身旁,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模样,就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间黑屋子里。
在她的正对面,有一个熟悉到令人吃惊的脸庞在火光中隐现。
“是你……”零以芊不可思议地看向用仇恨和轻蔑的复杂目光俯视着自己的人,唇角下意识地颤抖。
甄昔冷漠地俯*去,匕首放在她的脸庞,锋利的刀刃仿佛可以轻易在她的脸庞划出花瓣。
她的声音也是一样地冷漠,“好久不见,以芊。”
唇角的弧线仿佛在上扬,却有满满的不屑从字句中飞迸出来。在黎宅外面潜伏了那么久,终于逮到了她单独行动的时候。
零以芊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被捆得死死地,她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甄昔姐姐……快帮我解开绳子……”
“呵……”那一声低到尘埃里的轻蔑冷笑仿佛拥有嚣张的魔力,透过稀薄的空气传进了零以芊的耳膜,“真美丽。如果我将这张脸划花的话,是不是夜还会一样的美丽呢?”
“甄昔姐姐……”
“不要这样叫我!”她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零以芊愣愣地看向情绪极其不稳定的甄昔。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我而是你!”甄昔歇斯底里地喊道。
他和她的距离是那样的近。
“以芊……”宫君澈敲了敲零以芊的房门,“吃点东西吧。”
他说。
房门另一边并没有回应。
“以芊……我把宵夜放在门口。”
他说着,俯*去,将东西放在门口,起身。
她始终没有开门。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