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食物,暗叹一声,坐到她的对面。
“多少钱?”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她如丝如媚的眼睛问道。
她没有说话,嘴里嚼着东西,向我伸出了三个手指。
“三百?”
她摇摇头。
“三千?”
她点点头。
“你是第一次吗?”我不禁感到好笑,虽然她各方面都还算出色,但也不至于这么贵。
“不是。”她如实答道,“但绝对人有所值。”像是在推销商品一般。
“我真得对你没有兴趣,不管你是不是处女,或是价钱再低一些。”我只好亮出底牌,“你吃喝完了还是另寻他人吧。”
“这次我可以不收钱。”她端起酒杯,示意我同她喝一杯。
“为什么?”我喝了一口红酒,感觉味道还不错。放下杯子,颇为好奇地看着她。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可以在睡过我之后,拒绝付钱,我却不能喊警察来抓你。”她饶有兴趣地回望着我,眼神由刚才的诱惑变成了一丝清纯,但转眼即逝,让我不禁怀疑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那你不怕我真的那样做吗?”
“所以我说我可以不收你的钱。”
“不明白。那你岂不是一直都在做赔本生意?”
“我在赌。”
“赌?”
“对。”
“输了几次了?”我忽然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了兴趣。
“从未输过。”
“但你之前说……”
“我对每个人都会这么说。但睡后还会再加上一句话。”
“什么?”
“如果不付钱,我可以站在法告你非礼。”
“哈哈,你真有意思。”我承认她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女人了。
可能是酒精的原因,她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迷离,浑身散发着一种诱惑的味道。
“你有没有瞧不起我们?”她痴痴地看着我,像是看着她深爱的男人一般。
“有。”
“你很诚实。”她笑了,表情却显得格外吃力。“女人在刚出生时的身体都是干净的,却因为你们这些男人的花言巧语将我们的第一次骗去,然后毫无留恋地抛弃。那么你来评论一下,到底是我们的身子是肮脏的,还是你们男人的内心才是肮脏的?”
我被她的一句话说的无言以对。“但你们却不能用自己的身体去和金钱交换,那不是对等的。”最后,我只能这样回答她。
“那么爱情可以用金钱购得吗?”她独自品着红酒,抬头看着我。
“同样不能。”
“这个社会上,又有多少为了一笔可观的财产而嫁入豪门,成为了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的妻子,而又有多少已身入半截黄土的男人愿意花重金,去迎娶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女人?”她俨然不是一个性服务者,更像是一个社会批判家。“所以在我看来,女人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金钱,远比那些用卑微的爱情去换财产要干净的多。最起码,我们尊重爱情。”
白宁。
我的脑中瞬间闪过她身影。不知道是自己喝多了酒,还是花了眼睛,她此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和白宁那样的相似,尤其是在批判社会风气时愤懑的神情,更是让我将她错看成了白宁。
我站起身,一把将她拉入怀里,吻上她湿润的双唇,向床上倒去。
混乱中,我感到她的双手想要去脱我的衣服,顿时脑中如被一盆冷水冲过。
连忙站起来,指着她颤抖地说道,“你不是白宁!”
她整理了一下衣物,冲我嫣然一笑,不带一丝魅惑的,干净的笑容。起身取了外套,然后回身说:“你不是一个寂寞的男人,却活在了寂寞之中。”开门离去了。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安静地躺着,眼中却不知为何流下一滴泪水。
第二章4、不要和可怜的女人做交易
6
次日早上,我叫服务生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然后打车到三叔父家中取了文件,与三叔父、三婶简单的寒喧几句,执拗不过,最终在家中吃过午饭才离开。
一个人步行在焦城的街头,太阳在此时才有了一些暖意,照在身上懒洋洋的。我找了一处安静的长椅坐下,看着日渐萧条的梧桐树,不禁产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也许昨夜的那个女人说的没错,我不是一个寂寞的男人,却活在了思念白宁的痛苦中。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对白宁的爱,那是一份不可被触碰的记忆,仿佛一旦打开了存放记忆的盒子,便如同泛滥的黄河一般不可收拾。
颜菲,白宁。我同时深爱着的两个女人,但到底哪一个才是我思念的终点?或许是白宁,我不禁想到了飞机上的杨哥,他也该做出决定了吧,是选择了妻子?还是选择了盲女呢?我找到开往西云山的公车,买了票走到最后面的一个座位坐下。
或许,他应该是选择自己的妻子吧,但仅限于应该,我这样想着。
公车开始还在市区内走走停停,速度也很慢,很像一只老牛。本就很窄的车厢内挤满了人,站着的远比坐着的多。一个老人颤颤微微地扶着不锈钢把手,眼睛若有恳求地看着身下坐着的年轻女人。满头华发整齐的梳理着,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看样子,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