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1部分阅读(2 / 2)

这些脉络,读完小说才清晰呈现。作者非常善于架设小说结构,巧妙设置悬念。她先让读者追问杰茜〃为什么不满足〃;母亲断指是她逃离家庭的借口,读者又会追问〃母亲为什么要断指〃;母亲断指又牵扯出父亲的死亡之谜。托马斯的出现,似乎给予了杰茜不满足的理由,美人鱼的故事又似乎解决了母亲断指的原因,母亲与多米克神父是否有暧昧关系,是否与父亲的死、母亲的疯狂自虐有关联?作者制造一个悬疑,又解决一个悬疑,再制造,再解决。抽丝剥茧一般,让读者和书中的杰茜,一起困惑,一起追问自己的内心,一起返回到童年的时光,一起困惑于父亲的死亡,一起为母亲切断手指震惊,一起体味爱情与背叛的冲击,一起祈祷美人鱼椅子给予的愿望,一起渴望拯救与获得新生,一起回归到家庭的温暖中,一起将沉重消解,一起理解了死亡和生命的意义。

作者苏·蒙克·基德,是一位集经典与畅销于一身的美国著名女作家,她细密的笔触,常能触及人心最柔软的部位。小说《蜜蜂的秘密生活》和《美人鱼椅子》为她赢得众多奖项。《亚马逊书评》称这部小说,〃被两股力量裹挟着,《荆棘鸟》中只听命于感情的任性与绝然,《廊桥遗梦》中平衡现实的克制隐忍,日渐枯萎的杰茜在漩涡中沉没,在剥落中重生……她爱上自己的核〃,是为的评。

美人鱼椅子

《纽约时报》排名第一的小说,全球热销600万册。

《廊桥遗梦》《荆棘鸟》的浓情之作

时尚杂志elle年度最受欢迎图书

在我人生的粉红色时刻,美人鱼终于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伸开双臂跃进水中,把以往的生活留在身后。我见到他,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引子

在我婚姻生活的旅途中,当我首先是休的妻子和迪伊的母亲,是那种安守本分、无意扰乱天下太平的女人时,我爱上了一位本笃会修士。事情发生在1988年冬春之交,但直到一年后的今天,我才能够说起这件事。人们说,当你能够把故事讲出来,你就可以承担一切了。我的名字叫杰茜·沙利文。我正站在一艘渡船的船头上,越过公牛湾遥望远处的白鹭岛。白鹭岛是南卡罗来纳州沿海一个小堰洲岛,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在差不多一英里外的海面上,我看到了一小条黄褐色和绿色相间的曲线。海风刺鼻,带着我童年的味道,深蓝色的海水像塔夫绸般闪亮。我朝海岛的西北角望去,虽然我还看不到修道院教堂上的塔尖,但是,我知道它就在那里,高高地耸立在午后的晴空中。令我感到惊异的是,在遇到他之前,我竟是那样一位贤妻良母,服帖地生活在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空间里,每天的日子像细沙般毫无激情地从我的指缝间溜走。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的潜力。活到四十二岁,我还没有做过任何令自己吃惊的事情,现在想来,这正是一部分的问题所在——我一直没有能力使自己震惊。我向你保证,没有人会比我更严厉地谴责我自己;我造成了巨大无比的伤害。有人说,我是一时失足。他们是出于好心才这样说的。我不是一时失足,我是跃进水里的。

很久以前,我和我哥哥时常划着他的小平底船,到海岛上纵横交错的盐水溪里去玩。那时候,我还是一个野丫头,把铁兰编在头发里,梳成吓人的长辫子,到处乱跑。我的父亲告诉我:美人鱼生活在海岛四周的海水里。他声称,他曾经从自己的船上看到过她们——在粉红色的黎明时分,当太阳像一颗木莓在水面上摆动的时候。美人鱼像海豚一样游到他的船边,他说,她们在海浪中上下跳跃。我相信他所说的任何稀奇古怪的事情。“她们坐在岩石上梳头发了吗?”我问他。其实,我们的海岛上压根没有岩石,只有随着岁月之轮变换颜色的沼泽草——绿色变成褐色变成黄色再变回绿色——海岛永无止境地循环,这循环也运行在我的身体里。“是的,她们坐在岩石上打扮自己,”我的父亲回答说,“但是,她们的首要任务还是救护人类。这就是为什么她们来到我的船边——怕我万一掉到水里呀。”美人鱼终究没有能够拯救他。但是,我猜想也许她们拯救了我。我只知道:在我人生的粉红色时刻,美人鱼终于来到了我的身边。她们是我的慰藉。由于她们,我伸开双臂跃进水中,把以往的生活留在身后,这是一个抛开所有礼节和期望的跳跃,然而,这一跳跃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必要的,也拯救了我。我怎么能够解释或者说清楚呢?我跃进水里,一双无形的手臂就出现了,那是一双无限慷慨的手臂,好像上天的恩典突然降临了。在我入水之后,那双手臂揽住了我,它们没有把我送到水面上,而是将我带到了水底,然后才把我拉上来。渡船靠近了海岛码头,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各样的气味向我迎面袭来:鱼腥味、鸟儿的骚动、棕榈树,我无法集中精力。他摇着头走开了,走进房间对面的衣帽间里。“那么,母亲为什么内心痛苦呢?”我不客气地问道,“求求你,别告诉我是因为我父亲的死亡。那可是三十三年以前的事情了。”我总觉得,凯特的心中隐藏着一些她不想让我知道的关于母亲的秘密,她就像一堵墙,后面藏着一个密室。凯特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话,我不知道她这一次会不会把实情告诉我。“你想找出一个原因,”她说,“可是,这于事无补,改变不了现状。”我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休从衣帽间里走出来,他上身穿着一件长袖蓝色牛津布衬衫,纽扣一路扣到领口处,下身是一条白色的拳击短裤,脚上穿着深蓝色袜子。他站在那里,一边将手表戴在手腕上,一边发出那个声音——他嘴里发出的噗噗声。这情景对我来说几乎是一个日周期定律——有条不紊,天天如此,一成不变——我已经上千次地目睹过,没有感到过任何反感,然而,此时此刻,在这个最出乎意料的时刻,当母亲的危机像一个号啕大哭的婴孩被放到我的膝盖上时,我再次感到了冬天以来在我心中不断膨胀的不满足感。那感觉来势之猛,就好像有人真的击了我一拳。“总之,”凯特说,你来还是不来呢?”“来。我当然来。”话一出口,我便感到了一阵解脱。不是因为我将回白鹭岛去处理这烂摊子——对此我没有任何解脱感,只有巨大的恐惧。不是因为这个。这不同寻常的解脱感,我意识到,来自我将要离开家这一事实。仅此而已。

我拿着电话坐在床上,对自己感到吃惊,也感到很羞愧。因为母亲的情况如此糟糕,我却几乎为此感到庆幸。这给我提供了一个直到此刻我才知道自己迫切需要的机会:一个离开家的理由。一个体面、恰当甚至高尚的理由,让我离开自己美丽的牧场。

3

当我走下楼来的时候,休正在做早餐。我还没到厨房就听到了煎吉米·迪安牌香肠的嘶嘶声。“我不饿。”我跟他说。“但是,你需要吃一些东西,”他说,你不会再呕吐了。相信我。”每次家里出现危机的时候,休都要做这种丰盛的早餐。他似乎相信这种早餐的力量能够使我们恢复生气。休在下楼之前,已经为我订好了一张去查尔斯顿市的单程机票,并且取消了他下午头几位病人的约会,以便驾车送我去机场。我在餐桌前坐下来,努力地将脑子里的一些形象驱赶出去:切肉刀、母亲的手指。冰箱发出一个细微的吮吸声打开来,然后又关上了。我望着休打了四个鸡蛋。他站在炉子旁边,手上拿着一把刮铲,摆弄着平底锅里的鸡蛋。一溜儿棕色湿头发触到他的衣领上。我刚要开口说他该理发了,他看起来像一个老嬉皮士,但是,我把话咽了回去,更确切地说,是说话的兴致忽然在舌头上消失了。然而,我发现自己正盯着他看。人们总是盯着休看——在餐厅里,在剧院列队里,在书店过道里。我会发现人们在偷看休,大部分是女人。他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是那种浓郁的秋色,能够使你联想到丰饶角和印第安玉米,他下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