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的问题了,这场战争是注定存在的,因为它不仅决定了泰悦和东方实业的命运,还关乎着我和江城北的尊严以及对各自立场的捍卫。所以,不论是江城北还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打赢这场战争,最重要的是要赢,至于过程,远没有结果重要。”
“但是江城北放弃了和何淼的婚姻,这就意味着他放弃了对东方实业的收购。”
“他放弃了与何淼的婚姻是因为他找到了更为可贵的东西,但这并不表示他放弃了对东方实业的收购。只不过是以他目前的实力,失去了何家的支持,必然无法完成对东方实业的成功收购,他只能调整计划,等待时机再出手而已。要是他就这样放过了东方实业,那他就不是江城北了。在商言商,这次对东方实业来说是很好的机会,我若不趁此将泰悦击败,难道还要等着泰悦恢复元气来和东方实业竞争吗?我如果这样做是对公司和董事会不负责任。”
“振南,你和城北是兄弟。”
这句话终于从周钊平的嘴里说了出来。偌大的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周钊平的脸上带着几分悲哀,看着周振南目光复杂。周振南听到父亲的话,微怔着沉默下来,刹那间,他的心中像是生出千头万绪,错综莫名的情绪,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血缘上也许是的,可是情感上一定不是。血缘没有办法选择,情感却可以。我理解江城北为什么会这么恨周家,我相信他一定也会明白我为什么想赢他。游戏规则很公平,他不会对我手下留情,我也不会对他手软,大家各凭本事,我和他,谁都可能会输,谁也都可能会赢,但就是不会握手言和。”
周振南说完,便拿起外套对周钊平说了句“下次再来看您”的话便走了,留下周钊平一个人坐在那里。风从半开着的窗口簌簌吹了进来,外面似乎变了天,瞬间便刮起了大风,吹得房间里柜子上的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咣当”一声响彻在静寂的屋子里,让人莫名地心惊。外面的护士听到声音连忙跑进来边关窗户边说:“起风了,周先生。”
周钊平淡淡地“嗯”了一声,还坐在那里,听着外面怒吼一般的风声呼啸而过,胸口剧烈地跳起来。
第九章时光难再回
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那个让人熟悉的周振南又回来了,他的脚步仍旧充满力量,身影依然俊秀潇洒,举手投足之间自信如故。这就是他的人生,这就是万丈光芒的代价,不容委屈,不容逃避,不容选择。
周振南从医院出来,心中的烦闷好似到了极点,好似有一团烈火熊熊地炙烤着他的胸口。焦躁的情绪也似乎到了临界的边缘,几乎让他无法自控。他飞快地迈着脚步,越走越快,像要将这所有的一切摆脱干净一样,地下停车场里空旷而寂寥,只有他脚步的回声匆匆。
蓦然地,周振南心里突然一阵酸楚,似乎又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委屈。他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突如其来的悲怆与深深的疲惫仿如潮水一样,瞬间将他整个人紧紧包裹。他靠着停车场的一根柱子坐了下来,屈着双腿,双手放在膝盖上,看上去带着几分不羁,又好像有一种无尽的落寞。
周振南坐在那里,想起了许多人,父亲、母亲、江城北,想起自己第一天到东方实业上班的情形,想起初见江城北的情形,这些人与事像电影般地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最后,他忍不住想到了赵明明,那个总会让人觉得温暖的女孩子。他拿出手机,找到赵明明的号码。可是拇指只是停留在她的名字那里,最后拨出去的那一分力气到底是没有使出来。
原来,人生有时候最无奈的事情并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你根本就没有选择。
好一会儿,停车场的保安走过来,对他说道:“先生,您是否不舒服。按规定,这里不能停留。”这个保安十分年轻,穿着宽大而不合身的灰色制服,上面都是咖啡色的脏渍,看着他好奇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稚气,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打量他。
周振南说了声抱歉,站了起来,向自己的车走过去。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那个让人熟悉的周振南又回来了,他的脚步仍旧充满力量,身影依然俊秀潇洒,举手投足之间自信如故。这就是他的人生,这就是万丈光芒的代价,不容委屈,不容逃避,不容选择。
赵明明人虽然没有去公司,心里却记挂着泰悦,在网上不停地看着各种关于两家公司的最新动态。每条新闻的字里行间虽然用词谨慎,但是态势几乎都是一边倒地倾向东方实业。赵明明作为泰悦收购东方实业的核心项目参与人,对于泰悦目前的资金状况了如指掌,心里自然十分清楚泰悦的处境。一想到江城北现在面对的情况,赵明明就越发心急如焚起来。
她迅速地在心里将各种情况理了一遍,到底还是忍不住给陈峰打了个电话。陈峰一接通电话也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泰悦现在的状况很危险。以我们目前的资金储备,根本不可能从各股东手上回购泰悦的股票,这样的时期,也不会有哪家银行愿意给我们提供大量的资金贷款。这样的话,泰悦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要么申请破产,要么就是城北卖出自己的股份换取资金让公司正常运营,但是城北股票一旦售出,就意味着泰悦易手他人。”
赵明明听完陈峰的话,心里凉了大半,既然陈峰都这样说了,可见目前情况的严峻程度。她握着电话,心里说不出是慌是急,只是问:“那有什么办法没有?”
陈峰听她这样问,说道:“除非东方实业放弃收购泰悦,这样两家公司相安无事,天下太平。可是周振南和何淼这么高调地宣布婚讯,做的是什么打算,明眼人一看便知。要么何氏放弃与东方实业的合作,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不可能,何淼和周振南订婚,起码有一大半就是冲着城北来的。胜利在望,怎么可能罢手。”
赵明明听着陈峰的话,一颗心更是跌到了谷底。她知道陈峰说的句句是实情,江城北目前的状况真的是已经到了悬崖的边缘,要想勒住缰绳,谈何容易。她握着电话,心里一片纷乱杂陈,好像想起了许多事情,可是一凝神,却又抓不住丝毫头绪。
陈峰听不见电话那边赵明明的回应,便不禁唤道:“赵明明?”
听到陈峰唤她,赵明明仿佛才回过神来,说:“我知道了。”说完便挂了电话,人却还只是站在那里,心下一片惶然。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江城北跟她说过的那些往事来。房间里晕黄的灯光下,豆大的眼泪从他的面庞上落了下来,那样狼狈地伸手抹去,让人心疼。
刚下过雨的天气,窗外升起一团团白色的雾气,让周遭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朦胧而不分明。就像此时堵在赵明明胸中的一口气,又湿又冷。过了好一会儿,赵明明才似回过神来。本来茫然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将手里的电话放进包里,穿上外套,关好了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