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顿山珍海味,连饭量都不曾消减过。”
知辛注意到他虽然频频提及第六桩案子,但除了太后和幻术这两个字眼之外,其他的细节丝毫都没有透露出来。
这样只要一盘问细节,如果刘芸草是主谋,那他就肯定能清晰直接地答出来,而要是答不对,那这个人可能就是在撒谎。
可李意阑为什么要这么谨慎?
知辛不易察觉地看了李意阑一眼,心想难不成他和我一样,也在怀疑这个人的口供的真伪吗?
李意阑的注意力都在犯人身上,加上知辛那一眼又轻又快,微弱到他根本没有察觉。
刘芸草听了他的编排之后,神色有一瞬间的变化,震惊、憎恨、痛苦和愤怒在他脸上和眼底翻涌交织,使得他在入狱以后,浑身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忽视不掉的杀气。
江湖人对于杀机最为敏感,虽然感觉得出不是在针对自己,但李意阑和白见君还是不自觉地提起了戒备。
白见君蹙着眉去盯人犯,而李意阑则是悄然往旁边踏了一步,稍微送出一侧的肩膀,将本来并肩站着的知辛挡住了一点。
这个动作集小、快、自然于一体,静得在这方面后天迟钝的知辛根本没发现,因为他也正看着突发异状的扇贩子,并且在这瞬间透过孱弱无害的过人皮囊,在对方身上嗅到了一种让人退避的气息。
兔子在活蹦乱跳的时候也不能给人以威慑,但垂死的猛虎却仍让人望而却步,为什么?因为猛兽性本凶煞。
而刘芸草这个人,从他此刻身上的气势来看,不难推出曾经也是个生杀予夺的人物。
他有过人的才气,也有对应的灵巧和智慧,三人眼见他露出狂态,又在极短的时间内一分一分地收了回去,最后变回了那个有气无力的扇贩子。
他塌下肩膀,甚至堪称和气地说:“既然柳氏这样无所畏惧,没有人的心肺,那我就只好遥祝她寿比南山、长命百岁了。”
这时狱卒端着整套录事薄进来,李意阑诈他不成,只好开始按规矩问话:“既然你说主谋是你,那你就把这六桩案子是怎么实施的经过,开始是怎么想的?有哪些人参与?做了什么准备?逐个逐个都讲清楚,从任阳的风筝案开始,请吧。”
第76章同谋
“千头万绪的,我说不清楚,”刘芸草淡淡地说,“还是大人问吧。”
他这态度说不上主动,但好歹还算配合,李意阑没法对他要求太多,念及这话可能三两刻根本问不完,只好让狱卒搬来了几个凳子,一来是省得知辛和白见君站上半天,二来自己也落得轻松。
很快凳子送来的同时,还跟着一个匆匆从后衙赶来的刀笔吏,称是听说提刑官要问案子,被谢大人指派来帮忙录事的。
谢大人这大半个月中变化不少,李意阑将两人一起谢过,接着众人在牢中坐好,开始了这场出发前的夜审。
“你之前已经说了动机是为了引起上头的注意,”他起头道,“那白骨案中的这六个冤死者,你是生前都认识,还是与他们的家人或亲友有往来?不然这南北各异的,你是怎么清楚别人家的冤情的?”
知辛将星月菩提攒进手里,边拨数边看着刘芸草,心中对他的答案也颇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