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虽然没有人打扰燕寒,可是他却一直战战兢兢,坐卧难安。只因自从葬礼之后,他再没有见过巴图达(籁)。
巴图达(籁)和牧仁虽然是兄弟,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一个像暖阳,一个似寒流;一个温柔如水,一个冷酷若冰。
如果在过去,燕寒绝不希望自己能与这种人有交集──更何况还是个有著弑兄嫌疑的人!不过此时他却急不可待,非要见巴图达(籁)一面。
几番周折,那个早该出现的男人姗姗来迟。
〃什么事?〃
巴图达(籁)的脸天生就很白,白得毫无血色,白得病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看起来总是有些憔悴。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教燕寒不由自主心生畏惧。
〃三王爷,是我的肚子。。。。。。〃话说一半,燕寒停了一下,他希望巴图达(籁)接住他的话,可是对方连嘴皮子都不动一下,于是只好自己硬著头皮继续道:
〃我已经瞒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大单于迟早会知道。。。。。。〃
〃知道什么?〃巴图达(籁)明知故问。
〃知、知道我是个男子。。。。。。根本无法妊娠。。。。。。〃
听闻,那冰冷的男人〃哼〃了一记,极度轻蔑的声音,听得燕寒羞耻万分!
他不想假扮女人,也不想同时嫁给五个〃丈夫〃。。。。。。更不想向一个高傲的男人乞求苟延残喘的机会。可是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做了这些事。。。。。。
〃我会处理。。。。。。还有,日后没别的重要事,不许惊动我。〃
巴图达(籁)用不容置喙的语调命道,说罢就要转身离开昏暗的宫室,见状燕寒急急抓过他的袖子,道:
〃请等一等!〃
巴图达(籁)回头,看著自己被抓住的那只袖子,那视线好像是把燕寒的手当作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燕寒赶紧缩回手,道:〃我只是想请王爷允我能在府中走动。。。。。。可以的话,府外也。。。。。。〃
〃你想干什么?〃
〃唉?〃
〃你想出去干什么?〃
〃我。。。。。。〃燕寒一下子嘴拙,不知道如何作答,巴图达(籁)趁著这空档接道:
〃既然不知道出去干什么,就乖乖留在府中。〃
〃可是燕寒并不是囚徒。。。。。。〃燕寒说得极轻,他以为对方不会听到,可是巴图达(籁)非但听得一清二楚,还毫不留情赏了他一耳光!
横刀立马的武夫,掌劲本来就十分霸道,再加上燕寒身形娇小,又毫无防备,一掌掀来,整个人就像秋风扫落叶般翻到地上,他挣扎著想爬起来,可腿却软的直哆嗦,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烙铁烫过一样,不用摸也知道肿了起来。
燕寒昂起头,难以置信地望著上方的巴图达(籁),他居高临下,还是初次见面时,冷淡又从容的模样。
〃我不是牧仁,不会纵容你。〃冰冷透骨的声音,〃在我面前不许撒谎,不许找借口,不许出言不逊。。。。。。违反任何一条,我都会让你后悔!〃
第三十一章归来
巴图达(籁)赖冷酷而又严厉,并且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严厉。呆在他身边,燕寒真正体会道,何谓〃度日如年〃。。。。。。
听说之前巴图达(籁)赖的两个侧妃,只因为犯了一点小错,就被活活鞭笞而死。每每念及此,燕寒不寒而栗:他担心自己不经意的冒犯,会遭受比之前那一巴掌更加严厉的惩罚。
心神不宁,辗转难眠。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没了牧仁,自己是那么脆弱而渺小,没有了保护者的荫庇,自己就像一头无力的羔羊,随时可以被任人宰割。
时间虽然对于燕寒而言漫长难熬,可它毕竟在流逝。转眼,又过了十几天。
牧仁天葬后半月,十一月中旬。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男子策马疾驰回到迦罗──一如之前离开的模样:俊美张狂、意气风发。
他便是那珈。
一接到大单于的昭令,那珈立即从驿馆一路打马狂奔,日夜兼程,不到十天就赶回了匈奴首都,这教随行的庆格尔泰叫苦不迭:
〃啊哟,大阏氏薨逝那天都不见你那么著急回城!〃
〃老二死了!〃
〃我知道,他是你皇兄嘛。〃
〃现在没有人照顾如冰,我不赶紧回来,你要她如何自处?!〃
〃如冰啊如冰!又是为了这个如冰!〃庆格尔泰抱怨道:〃如果哪天你为了我这么殷勤,我死也该瞑目了。〃
〃不会。〃
〃啊?〃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著急。〃
第一次听那珈说这种话,庆格尔泰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转了个话题:
〃现在你要做什么?〃
〃去找她!〃那珈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珈回城第一件事,既不是倒头休息,也不是进宫觐见,而是不顾车马劳顿,连茶都没喝上一口就直奔三王爷府,这很不像那珈,至少半年前的那珈绝不会为任何人这样。
巴图达(籁)赖正好不在,就算他在也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