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想了一会儿,燕寒解下胳膊上一串金铃,交付章廷。
〃我情急逃至匈奴,随身之物如今只剩这串金铃。长公主应识得此物,麻烦你回去中原转交予她,当作还礼吧。〃
〃咿呀,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也有红粉知己。〃
〃王爷,燕寒只是把长公主当成姊姊一般,别无他想。〃
〃就算有‘他想'又怎样?来日方长,待你回到天朝,再和长公主一续前缘又有何妨?〃
〃王爷说笑了。。。。。。长公主千金之躯,又岂是燕寒配得上的?〃说道这里,燕寒一脸黯然,牧仁和章廷还想好言安慰,他忽然露出笑靥,道:〃不说这个了,章廷,我离开天朝那么久,宫中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
〃好玩的事儿说上三天三夜都没完,你要听哪桩?〃
〃就说太傅。。。。。。〃
〃呵,真是笑死人了,你是没看到,那天他一本正经的。。。。。。〃
屋内笑语频传,可是任谁都看的出,此刻的燕寒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第十四章醋意
从牧仁府邸回来之后又过了几天,那珈一直闷闷不乐。他遣走了乌日娜,而且没有招其他侧妃入府侍寝,这在下人眼中怎么看都觉得不寻常。
〃殿下,您是否身体有恙?我去叫御医。。。。。。〃
〃不必,我没病。〃从塌上坐起,那珈招来亲随:〃我想出去走走,去叫庆格尔泰过来陪我。〃
〃可是庆格尔泰少爷今日陪四王爷狩猎去了,恐怕。。。。。。〃
〃给他一刻钟,敢不来,我就把他当猎物!〃
〃是、是。。。。。。〃
不消半刻,一个身著猎服的俊朗青年风尘仆仆地赶来小王爷府邸,一进门见到满心不悦的那珈便〃啧啧〃,道:
〃好兄弟,赶在这个时候叫我过来,莫非是你心血来潮?〃
〃是又如何?〃
〃唉,四王爷那里不好交代呀,天知道他那么不舍得我离开。。。。。。〃
〃哼,你又不是女人,干吗舍不得。〃那珈不悦道,庆格尔泰听闻,立马就察觉他今次的不同往常:〃怎么了,为何火气这般大?你的女人呢?怎么我进来那么久都没看到?〃
〃烦,不提也罢!〃
〃哟哟哟,转性了啊?难得你也会说这种话。不过乌日娜跟你那么久,也该换一个了,怎样。。。。。。最近有没有中意的?〃
听好友这般问,那珈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燕寒的身影:娇小的、纤细的、柔韧的。。。。。。想让人狠狠拥住,偏偏又碰触不得。
忽然看到那珈眉头皱紧,庆格尔泰忍俊不禁,调侃道:〃呵,果然有──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伤脑筋,我倒想见识一下。〃
〃哼,反正她迟早是我的。。。。。。〃那珈喃喃,搭上庆格尔泰的肩膀,道:〃走,陪我出去一趟。〃
说是出游散心,其实却是〃猎艳〃。
那珈和庆格尔泰是表兄弟,两人厮混多年,深谙彼此,心照不宣。这回也是像往常一样,入夜后换上布衣,也没有带侍从,两个贵族青年轻车熟路混入市井。
〃啧啧,看了那么久都没一个能入眼的。。。。。。对了,你知道吗?听说,天朝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不像我们这里必须和兄弟共享妻子。而且天朝女人个个细皮嫩肉,性情也像羔羊一般温驯柔顺。有机会,我也想去天朝享受一下呢。。。。。。喂,在想什么?那珈,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酒肆里,饮著杯中物,兴意阑珊的那珈一边心不在焉地听著同伴在一旁絮叨,一边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随意扫视著,直到庆格尔泰唤他的名字,方才回过神来:
〃干什么?〃
〃唉,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自己却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珈沈默不语,其实自从两个月前,那个名为〃燕如冰〃的楼兰公主闯进他的视线后,他就一直处在焦躁的状态中,想将〃她〃独占的念头与日俱增──这种感觉诡谲异常,搅得他愈来愈心绪不宁。
〃呵,真是巧,你们兄弟是说好的么?怎么都凑到同一时间出来玩?〃
听庆格尔泰这般道,那珈回首,只见自己的二皇兄正牵著一人在夜市中穿行。距离虽然远了一点,可牧仁的身形高大,气质特出,很好辨认;而他身边牵系著的那人,依照娇小的背影来看,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
〃如冰?!〃
脱口而出这个名字,那珈同时霍然起身,吓了同伴一大跳。也顾不上和庆格尔泰打个招呼,他不假思索便跟随牧仁的脚步追了上去。
〃知道这是什么吗?〃行至一个小摊边,牧仁拿起一张黑沈似铁的皮质狰狞面具,问道。
〃这是。。。。。。‘昆仑奴'。〃燕寒回答。
所谓〃昆仑奴〃是南国海岛上的黑奴,体格强健、性情温驯,中原人经常捕捉他们作奴役之用,天朝皇宫中豢养了为数不少,供皇族差遣。不过燕寒还是第一次看到以他们的形貌作为脸谱的面具,这般饶有兴趣地接过,戴到了自己的脸孔之上。
〃哈,要是你生作这般,那我只好白天带你出来咯。〃
〃为何?〃
〃晚上乌漆抹黑的,你也那么黑,我怎么找得到?〃
〃呵,照王爷这么说,昆仑奴夜间都不出门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