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孤零零的放在床头柜中央,依依盯着看了许久,也没有伸手去触碰。她在想,哥哥是怎么跟姜澄求婚的?是不是跟所有偶像剧里的王子一样,单膝跪地,举着戒指,深情掸头望着姜澄?
后来,直到李嫂进来,她才回神。原来,她已经发呆一个上午了。
李嫂看到耳钻跟戒指,惊讶万分的说‘老夫人的戒指不是说不见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依依愕然,后来,从李嫂口里得知,这原本是一对耳钻。
李嫂说:这是老爷送给老夫人的定情信物,叫‘尼罗河的眼泪’,全世界独一无二,当时不知道羡煞多少名门贵族但太和千金!老夫人甚是喜爱,于是就把一只耳钻取下来,镶嵌在钻戒上,另一只耳钻则让老爷戴在耳朵上。
当时老爷跟老夫人还是一段人人称羡的佳话美谈。老爷对老夫人很好,宠的不得了。可以说,只要老夫人想要的,老爷一定会做到。
李嫂的话突然多起来,还说了许多老爷跟老夫人之间的事。
她还说:老夫人是个幸福的女人,其实叫她老夫人,不大合适。因为老夫人跟老爷相差了整整十五岁,老爷结婚的那会,三十五岁,老夫人才二十岁。最初老夫人还不同意嫁给老爷,据说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比她大五岁,在老夫人十五岁的时候,后来那个男的去了国外,回来时却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两岁了。老夫人伤心欲绝,天天以泪洗面。
那个男的好像还是很喜欢老夫人,毕竟两个人青梅竹马,感情哪那么容易说忘就忘?
老夫人跟那个男的断断续续来往了几个月,可是,那个男的到底是结了婚有孩子的人,他也是个负责人的男人,不会离婚。可就算老夫人不在意名分,不在乎别人说什么,老夫人的父母不行呀!那个时候,社会还很封建,对于小三啊,婚外情啊很的。老夫人的父母知道后,把老夫人关起来,不让她出门。老夫人最初还哭闹,后来,知道父母每天活在别人的鄙夷声中,指责声中,老夫人才觉悟,她错了。
她那含着砒霜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跟折磨上的。而这个别人,是生她养她的父母。她也明白了,在生活中,爱情不是一切,还有一些东西远远高于爱情,比如亲情。她可以不顾别人说什么,但是,她不能让自己的父母被别人指指点点。
那个时候,老爷出现了,老夫人嫁给了老爷。当时吧,老夫人只是为了让自己跟那个男的断了来往,断了自己所有的希冀。老爷也从来不问老夫人过去的事情,都是默默的对她好。
后来,第二年少爷出世了,老夫人淡漠的性格才慢慢好转,渐渐明白,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她在老爷呵护帝爱里平复了伤疤,也爱上了老爷。暂且不论爱的多深,就彼此间的习惯和依赖已经超过一切,足够抵抗任何风雨。
只是,好景不长,老爷跟老夫人遭遇了空难,两个人都不幸身亡。唯一留给少爷的就是一只耳钻,少爷跟老夫人的感情很好,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吧!少爷一直戴着耳钻,这么多年都没有取下来过。
龙依依听着李嫂说完,感触真的很深,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心里啃咬,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这个戒指跟耳钻的意义这么深!
所以,这两天,她一直在想,想了很多很多。
她既想过,自己撵跟哥哥见到,表情要怎样,才能表现的不那么落魄。
她也想过,反正哥哥要结婚了,自己跟他之间,也是不可能的,那么无论嫁给谁都是一样,所以,接受圣夜吧。就像老夫人,最初嫁给老爷,不也没有爱情?心里不也有别人吗?
至少,他的身上,有她喜欢的味道。
他的身上,有她想要的温暖。
或许,感情,真的能慢慢培养!
所以,今天只要说出口就可以了,这样,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而她,也很怕从哥哥口里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她怕,自己先被‘丢弃’,所以,抢在他之前说出口,这样,她就不是被伤害的那一个!
龙诺骇然睁眸,如琉璃般的瞳孔急速收缩,难以置信的盯着龙依依。
依依说,她要结婚了?
他,是不是听错了?
不!不可能!
龙诺悲痛的情绪嘎然从心脏顺着滚烫的血液蔓延至身体每一个角落,呼吸都变得压抑。他紧抿的着薄唇,努力想要从她严肃的脸上找出开玩笑的表情,哪怕一点点。可是,没有,依依的表情除了严肃,还是严肃!心口像压上了铅块,沉甸甸的,又像一只无形的黑爪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说什么?”声音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龙诺不敢置信的哑声,一字一字的问。
“我要结婚了!”龙依依被龙诺看的有点怯弱,想要退缩。可是,潜意识里腾升起的倔强不允许她这么做。这句话,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可是龙依依却用了全身的力气,她的声音甚至有点响,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她要结婚了!没事的,会过去的!一个弱弱的声音在心底,就像一根在茫茫风雪里点燃的火柴,光亮那么弱一样,没有丝毫作用。
说完微微瞥过头,因为哥哥炎炽的眼神让她怯懦,哥哥眸底酝酿的是什么,她不敢看,亦不想知道。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要结束了!她跟哥哥之间的一切,都要结束了!
“谁?”龙诺从喉咙深处蹦出这个字。
龙依依浑身一抖,没有回答。
“谁?”龙诺再一次压抑着冲动的情绪,问。
“我很喜欢他!”龙依依答非所问。
倏然,左手手臂一疼,龙依依痛呼出声,随之一股潺潺薄荷味袅袅萦绕在鼻息间,曾经,是那样的让她心安。可是此刻,却让她异常惊骇,恐慌。
抬眸,在脑海里描绘了几千几万次的轮廓就在她的面前,只有五公分的距离,彼此喷洒出来的呼吸在这五公分的距离中纠缠缱绻在一起。而她只要微微靠前,鼻子就能碰到他的,再向前,嘴唇就能碰到他的……
在哥哥琉璃般熠熠生辉的眸子里,倒影着她的容颜,眼睛,鼻子,嘴巴,尖尖的下巴,是这样的清晰。清晰的让她看到,哥哥一贯平静的眸底翻涌着惊涛骇浪,一股悲戚哀痛在死死挣扎着,似要破口而出。
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