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了一声,有些惊讶:“你刚才不是说,今晚家里有事情么?”
“没关系,”他牵着她的手,朝停车位走去,“反正这样的事情,一年无数次,如果照单全收,恐怕永远没有清闲的时候。”
秦颂之听得一头雾水,揉了揉额角说:“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将网络上看到的新词汇“不明觉厉”活学活用,可日剧女主角的可爱没学来,反倒加了几分笨拙。
林书琛略感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在笑她呆萌。
她跟在他身旁,矮了整整一个脑袋,身上又披了他的风衣,松垮摇摆,像是个淘气的小孩子;就连笑起来,也是眼睛弯弯的,说不上来地富有朝气。
说她呆萌,倒有些言过其实了。
他将车门打开,送她入座后,才折过去,坐进驾驶席,发动车子。
一条长街,连锁超市就有好几家,他们最终把车停在街尾,就近选在旁边的超市买菜。秦颂之一边低眉挑选,一边问他:“你喜欢吃什么菜,简单一些的我还能应付得来。”
林书琛却答非所问:“你好像很喜欢做菜。”
“对啊,只要走进厨房,我就会有一种幸福感。”她嘻嘻笑道,想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数家珍地说给他听,“将普普通通的东西做成美味的菜肴,是对自己手艺的一种认可,人有了满足感,才能更幸福。这话是我妈说的,她还说我切菜的样子,就像艺术家。”
秦颂之是好孩子,丝毫不怀疑秦妈妈说这话是为了骗她下厨,所以顾自陶醉了好几年。直到有一次去云嘉家里做客,她坐着坐着,就坐不住了,非要“露两手”给云嘉看看,于是整装上阵,舞刀弄勺。
云嘉站在厨房门口看她忙活,半响才说:“我觉得你做饭的样子,特别像一个人。”
她颇显得意:“真的么,是朗朗还是李云迪啊?”
云嘉“呸”了一下,冷冷道:“拉倒吧,我是看你像六小龄童好吧。”
算了,反正都是艺术家,暂且就忍了算了,她很大度地想。并且,她将云嘉这男人婆的所作所为全都归结于五个字,那就是“羡慕嫉妒恨”。
幸好林书琛没有嘲笑她,他只是对他微笑,声音柔和:“看来你妈妈很疼你。”
“其实还好啦,我家的情况就比较复杂,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是我妈说了算,她也就什么事情都爱管着我。我可烦她了,可是没办法,她是我妈妈呀,总归也是为了我好,我就忍了呗。”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你好像还没说喜欢吃什么菜呢?”
林书琛“嗯”了一声:“随意好了,我不挑食的。”
秦妈妈有云,找男人,就得找不挑食的男人,吃得了山珍海味,也咽得下酸汤挂面。由此,秦颂之对林书琛的“不挑食”极为满意,高高兴兴地捡了一颗卷心菜,又称了些芦笋和虾仁,凯旋而去。
上车之后,不免卖弄:“我最擅长的就是芦笋虾仁。”
她才说完,林书琛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等不到对方的称赞,叫她心里小小地郁闷了下。
林书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接通后说:“我晚一点回去,替我向张伯父说抱歉。”对方似乎说了件不好的事情,他面部线条忽然绷紧,“好,我马上回去。”
秦颂之扭着手指,心里有点难过:“发生什么事了,要不,你把我放在这,我打车回去就行了,你赶紧回……。”
林书琛打断她说:“说什么话呢。”
许是觉得自己语气有些强硬,他缓了一缓,又说:“我父亲突然病倒,我必须回家一趟。抱歉,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吃晚饭了。”
他将车速放快,目光里清清冷冷,是一些她根本猜不透的东西。
秦颂之低下头,说“没关系”,但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管自己的爸爸叫“父亲”,从小到大,身边无论哪一个人,都不会这样生硬又正式地称呼自己的爸爸。
她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与他明明坐得这样近,她却觉得自己根本走不进他心里似的?包括他的家庭,他的朋友,他的兴趣爱好……他从来都不主动跟她提起,她也几乎全不了解。
难道所谓的恋爱,就只是牵手,拥抱和接吻?
秦颂之望向他开车的侧影,突然觉得,跟林书琛谈恋爱,不仅仅是累,似乎还有一点辛苦。
、41情陷01
41情陷01
隔日回到学校,秦颂之才知道林书琛昨晚连夜赶回了c市。
她有些担忧,怕他父亲情况不乐观;同时,对自己男朋友的行踪,竟然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她亦觉得有点可笑。
薛盈盈尚不知晓他们这段恋情,只当她是好奇,于是告诉她:“当初听林师兄普通话说得那么好,我还以为他是北京人呢,后来都做了两年同门,才知道他原来是c市的。不过他很少提起家里,一般也没人敢问他这些。”
秦颂之点点头,不自觉地就问出了口:“为什么不敢问?”
薛盈盈瞥她一眼:“你敢,你去问啊。”
结果没等她去问,林书琛就打来了电话,他声音略略发哑,似乎是疲倦,说他要在c市逗留几天。她很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叫他在家多陪陪他爸爸。
电话挂断后,她才一秒钟变“怨妇”,一张脸垮成“凹”字,后来张萌路过,都忍不住发出慰问:“秦颂之,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她摇摇头:“我没事儿,张师姐。”
张萌沉默了一下,坐到她对面:“是不是因为论文的事情?”她不好找别的借口,只好“嗯”了一下,说:“我水平有限,为这个发愁是一定的。”
张萌冲她笑了笑:“我这边有些资料,待会我拿给你吧?别担心,只要能写出来就行。”
秦颂之未置可否,向张萌说了谢谢。
其实恰恰相反,她目前的情况是恋情遭冷,学习工作反而变得异常顺利。
原本发愁的问题,她突然找到了根源,那便是富弼本人不善赋、诗,却写得一手好策。而天圣八年的科举,富弼落榜,后在“制举”中以“茂才异等”及第,实乃为范仲淹所激励。
据载,富弼落榜后,落寞离开京师,已行至陕州,后被范仲淹追回,极力推举他参加制举(富弼《富秦公言墓志铭》)。也正是因此,富弼才能以27岁的年纪,登科及第,开始漫漫仕途。
那么文章的整条脉络就出来了,以范、富二人近三十年的交往,亦师亦友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