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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巧丽感到很懊丧。可是,侄女敏捷地穿过马路躲开她的那异常恐惶诡黠的行动,更加深了她心中的猜疑。她没有返回去,而是继续在大街上寻找。
她走进两家舞厅里面,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侄女,也许她当上了舞女,专门陪男人跳舞作乐。要不然,怎么每晚总是夜深了才回家呢?在她的想象中,当舞女是比做“鸡”卖淫稍好些,不过,她并抱着侥幸的心理。
昨天夜里在马路上遇到的那个裸体的少女的情形,又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难道那个姑娘会是李秋霞?她不敢想象下去,她竭力把这个可怕的想法驱赶开。
可是,由于心理作用,这个想法如同雷雨前天边的乌云,越积越浓厚。不是么,侄女的相片是离与那个奔跑的裸女不远的地方捡到的。那姑娘的身材和李秋霞上下差不多,甚至连跑步匆匆的姿态也几乎一样。
想到这些,她决定到昨晚相遇的附近地方走一走,她曾听说幸福路那里好象是有一家舞厅。
第109章你是几号女郎
第109章你是几号女郎
张巧丽走到夜夜欢舞厅附近,一阵阵绵绵绯恻的乐曲穿过院子围墙,传入她的耳朵内。这音乐告诉她,舞厅里的男男女女早就尽情地玩了。她怀着不知什么滋味的心情,顺着奏响乐曲的一栋弧顶圆屋走去。
舞厅门口,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一闪一烁地把“夜夜欢”三个字清晰地映出来,旁边还竖立着一幅巨大的红男绿女搂腰扳肩跳舞的广告画。
早在十几年前,张巧丽也是个喜欢跳舞的女子,她的舞步婀娜多姿,轻盈翩然,和李炳南结婚以后的头几年,每个周末的晚上,她仍然邀丈夫上舞厅作陪。但是,这些年来,家庭生活重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也迫使她失去了跳舞的兴趣。屈指数一下,也好几年时间没跨过舞厅的门口了。
她想起以前,每当穿着漂亮轻盈的连衣裙走入舞厅时,她的心快活得象只活泼的兔子,连平常走路也有意无意地带着一些跳舞的动作。而眼下,她的心情是这样的沉闷、窒息,脚步蹒跚不稳。她既希望在这儿找见侄女,又极度害怕侄女就在里面,内心十分矛盾和紧张,她凝眸注视片刻舞厅门口上端的霓虹灯组成的文字,彷徨一下,就想走进去。
“喂,你是几号女郎?”门口的保安员拍拍张巧丽的肩膀,猥琐地问道。
在喧闹不绝的舞乐声中,那个男人的问话尽管有点象裂帛的声音,可是“女郎”两个字却如针尖一般刺穿了她的耳膜。她几乎什么也听不清楚了,只觉得耳朵周围是一片乱糟糟的魔鬼的狞叫声。
她做梦也没想到,这家表面堂皇冠冕的“夜夜欢舞厅”竟然是个龌龊肮脏场所!否则,眼前这个男人绝不会问我是几号女郎。她感到脸部刹时被火烤了一般,阵阵滚烫,全身血管里的血液仿佛化成了蒸气。
正当张巧丽木讷讷地呆在那儿的时候,那个保安伸出冰冷的巴指往她的脸上捏了一下,淫笑道:
“美人儿,到楼上跟老板娘办理登记手续吧,签个合同,如果没客人陪的话,等会儿我陪你……”
没等她说完,张巧丽一把推开他,三步两步跑出一边。蒙受耻辱的多忧多愁的女人啊,简直让她气炸了,她脸色铁青,双手按着急遽起伏的胸脯,倚靠在院子旁边的一棵苦楝树,大口大口地喘气。
舞厅音乐略停一会儿,很快又换成了另一首快四的节奏旋律。张巧丽转头看过去,从窗口外面看见里面一对对男女在红红绿绿的灯光下,发疯似的旋转腰肢,每个女人上身都是裹着薄绡,露出半个胸口和两条雪白的胳膊,高耸的玉峰随着飞快的舞步激烈地弹颤。
她不想再看下去,她知道,要从眼花缭乱的人群中辩认出那个舞女是她的侄女是很不容易的,何况还不敢断定侄女就在里边。
里面的人难道全部是三陪女郎和嫖客么?张巧丽怀疑方才自己是不是神经质,造成听觉失灵,听错了那个保安的话。她不相信里面的舞女都堕落成为三陪女了。
当然,她相信妓女是有的。因为晚上她干完活回家,走到行人稀少的地方,时常碰见有三三两两个女人把路边的男人拉到黑暗处,不时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巧笑……
方才,那个保安叫我到楼上找老板娘,假如侄女秋霞她也在这儿的话,那登记簿上一定会有她的名字和号码,啊,太可怕了!张巧丽想到这儿,惊恐的神经驱使着她的双脚,她似追赶什么猎物,“咚咚咚!”直奔上楼。
到了楼上,她突然发觉自己的心情太冲动了,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象之前,可不能太冒味直闯入办公室,不然会把事情弄糟。她压抑住升腾的怨怒,放慢脚步,然后轻轻地推开镶着明亮玻璃的门扇……
第110章她很想呕吐
第110章她很想呕吐
这时候,正在看登记簿的张巧丽的眼睛被同情而痛苦的泪水浸泡得模糊了。在恍惚中,她觉得殷玉萍的相片变成了秋霞的相片。既然殷玉萍在这儿,侄女她也会在这儿呀!在学校读书时,她们俩是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经常形影不离,平时亲密得如同姐妹般。
两个多月前,她和秋霞一块在酒吧干活,说不定那时候她们两人就事先相互串通好了的。看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的的日期,说明她们已经在这儿干了两个多月时间的接客营生。
啊!是什么可恶的东西如此施展魔力,诱使这些年纪轻轻的姑娘不惜丢掉人格和尊严,苟且偷生,过着非人似狗的卑贱生活呀!
张巧丽顾不得多想下去,一双手抖拌瑟瑟,急忙又翻开一页——17号,不是侄女,她的心上飞快地掠过一丝意外的阴霾。难道侄女她没眼殷玉萍在一块么?当然,她心中的神经丝毫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增添几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