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眼前挺拔的人竟无视自己,绕道离去。
“不用担心。”烈无奈解释道,“池总他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楚楚。”凌姚走到他身边,望了一眼池越的背影,“我们回去吧。”
“等一下。”
就在凌姚转身的时候,池越竟在身后站定,朝她喊了一句:“你先别走,等我三分钟。”
*
坐骑不疾不徐地行驶在马路上。
直到上了冰山的车,凌姚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今天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反感,或许是他一改往日的冷言冷语,整个人不再那么孤傲跋扈了吧。
其实仔细看看他,他沉默的时候,其实也没有那么讨人厌啦,相反的,让人产生一种清冷的感觉;他不皱眉的时候,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严肃可怕啦……
难道是因为那个眼神吗,就在自己被恐惧占据的时候,看到同样的他,
和自己一样,深陷漩涡。
时间在那一刻似乎停止,她看着他,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需要别人的求助,渴望别人的关怀。
一个人,是多么的孤独,无助。
……
“哦……原来刚开始要打个结呀……为什么你会女人的活呀?我以为你只会一天到晚对个笔记本呢?”
“好歹自己也是个女人,说这话不觉得脸红吗。”
……
“这么快?你感觉好多了么?”
“你想让我继续在这看你发抖吗?”
……
“我,听见水声……以为你在里面……在里面……想不通……做些什么事……所以,有点担心……”
“担,心?……那药茶,你送的?”
……
“池越?你来这里做什么?”
“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透气?……这里?”
……
其实他也有细心和柔软的一面,只是被他掩藏在内心深处而已。他这样冷傲的性格一定和他母亲去世有关,到底是怎样的经历,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冷漠,
孤傲,自我……
下了车,凌姚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脚下是一片不陡的小山坡,坡上零零星星的杂草,和几棵并不茂盛的青杉树。望着他缓缓而行的背影,在夕阳的红霞中,渐渐隐没。
来之前,他说,想让她陪他去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没有人烟,只有一座座孤独寂寥的墓碑。
随着他的步伐,凌姚止步于山坡某处。
这是一座不算大的墓地,只是四周杂草丛生,有不少竟长有半人高。
池越伸手拨开挡住墓碑的那几株,凌姚就看到墓碑上镌刻的五个大字:
池宛玉之墓。
和那张几乎泛黄了的黑白照。
照片中的人虽然已经模糊看不真切原本的容貌,但凌姚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是在笑着,很温柔,很温柔的笑着。
她应该是个温柔美丽的母亲吧。
凌姚这么想着,视线渐渐下移,池宛玉之墓。
池宛玉……
池越……?
、chapter30(奇葩)
“这是我第一次来……”池越蹲□,折断那几株碍眼的杂草,伸手摸着那张泛黄的黑白照,“自从她下葬埋在这里之后。”
凌姚有些吃惊:“为什么不来看她?”12年?都不来祭拜自己的母亲?怪不得长了这么多杂草,墓前也没有任何祭品。
“不是不想看她,而是没有勇气。”
“为什么?或许她会想见你,想知道你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沉默许久,池越才缓缓站起身来:“她知道的,因为我承诺过,会坚强地活下去,而且,会活得好好的。比谁,都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背影让凌姚有些心寒,下意识地抱着胳膊,仰头望了望天,红霞已经消失了,换成了大片大片的黑云。
“不是要下雨了吧?”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刷拉拉地落下来。
凌姚惊呼一声不是这么巧吧,立刻四下搜寻可以避雨的大树,但是望去光秃秃的一片,顿时心冷,就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头顶的雨点似乎停了下来。
凌姚愣愣地抬起头,只见池越身穿一件黑色背心,将他的黑衬衫罩在自己头顶上。
“走吧。”
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拂过耳畔,湿透的背心紧贴着他结实又完美的胸膛,他的眼眸漆黑无比,深不见底,此刻却如黑珍珠般,明亮又透彻。
凌姚猛得收回视线,大步往旁边一跨,凉丝丝的雨点打在脸上,方才脸上的炽热才消去了大半。
“这,这点雨小事一桩。”边走,边同手同脚道,“走,走吧。”
只是没走几步,头上忽然罩下某样东西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凌姚顿住,掀开他甩过来的黑衬衫,抬眸就看到对方已经走在自己前面,双手插着口袋,冷冷地说了一句。
“下去还有段路程,既然都湿了,你帮我拿着。”
凌姚奇怪地望望他的背影,纳闷地“哦”了一声,将衬衫罩在头上。
“呵呵呵……今天来的真不凑巧哦?”
坐上副驾驶座,凌姚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扯着:“才看望阿姨这么点时间就下起暴雨。那个,如果你哪天想来,我其实也可以陪你一起……”偷偷瞄一眼依然冷漠的他,想想又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时间来,我可以帮你看望……我,可以吗?”
池越缓缓望了过来,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姚嘿嘿笑了笑:“就是看阿姨一个人怪寂寞的,而且身边那么多杂草,一定不好受,我可以买些鲜花啊食物啊什么的来……”
“嘭——”
车子忽然一阵声响,立刻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