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妍皱著眉,快步走到窗边,挨扇打开窗页,“我记得你说过不吸烟。”
“无所谓,”甄慧随意躺进沙发里,脚跷在扶手上,“反正下个月我不住了。”
银质打火机'卡登'一声响,她居然又燃了一支烟叼在唇边,眯著眼吸了一口,吐出一串长雾,“你另找租客吧!”
如果可以,谢妍想做的其实是夺下甄慧手里的烟支,扔出楼外,让她不必住完本月底,立刻滚出门去。
但她做不到──赶走住客,是要付出代价的。她没法在已经拮据的情况下退还剩余房钱,并替甄慧代付水电费──
女人是情感的动物,而'穷女人'则是金钱的奴隶。
她为'自由'已经一无所有,失去了与人争一时意气的权利。
所以谢妍的全部动作只是走到自己房门前,拾起衣物,找出钥匙,回房换衣。
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源自林梵。原来他昨晚找过她。
谢妍拨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林梵声音里还有几分睡意,听来慵懒而低沈。他整个人都是像被上天加意小心雕琢出来的,不管面孔还是声音,都是得天独厚,一个时段有一个时段的诱人之处,永远令人迷惑。
谢妍听到林梵说话,这才察觉时间之早,却故意说,
“我打电话,是想叫你起床。”
林梵笑起来,声音通过电磁在人耳边震荡,十分悦耳。
“早安吻,”他向她要求,“不然不起来。”
谢妍在手机上响亮地mua了一下。
林梵十分开心,“我起来了──你早上要吃什麽?”
“咦,又送外卖?”
“林氏快餐竭诚为您服务。”
两人同时大笑,他总是那麽令人开心。
“昨晚你找我?”
“嗯,周末有同学生日,要求携眷。”
呵~他已经当她是他的眷属。
谢妍从心底微笑,“好的。”
“妍,阿妍──”林梵轻声唤。
“嗳?”
“多给我电话,”电话里传来极轻的亲吻声,“我很想念你。”
谢妍想起林梵美好的嘴唇来,那麽温暖而柔软,吻来让人有轻微的麻痹感,如同低压触电。满心的欢喜愉悦令她促狭地问,
“即便只是叫醒或订餐?”
“只要你想,只要我会。”他爱煞她的声音,十足迷恋地说。
谢妍骇笑,但想起唇上的齿痕,还是叫林梵不必早起,更不必赶过来为她做饭。
挂上电话许久,谢妍仍然不自觉地微笑。
到回过神来发现房间里四处蓝烟冉冉时,才看到甄慧抱著双臂,似乎已在门框上倚了许久的样子,指间的红光都要燃上皮肤。
“你真有办法。”甄慧的眼光在谢妍唇上一转,扯了扯唇角,笑得讽刺。
“办法需要自己想的。”谢妍忽然失去了解释的兴致。况且,她和盛渲之间的'渊源'若要解释起来,无疑只是描得更黑,“请关门,谢谢。”
谢天谢地,'沦落'的那一段总算是过去了t_t
下午趴著码字时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一个多星期来,难得地没有偷懒,一直很勤奋地在写,可是派上用场的,1/5都不到,卡文的话,应该是完全写不出来吧?那麽,难道说,偶这段时间,竟然一直无知无觉地在传说中的'瓶颈'里度过?
chapter15anybody(一)'微h'
林梵在之後几天果然没再要求过见面。他似乎对电话无比依赖,总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接听。奇就奇在无论何时他的号码永不占线。谢妍颇试了几次,从未爽例。
“你是最先级的。”林梵说。温柔美好到似不真实。
谢妍忐忑并幸福著。
盛涟明明也在本地,却一直没找过她,更让她不安──盛涟是个强势而惯於掌控的人,骄纵霸道如盛渲,所谓的“自由恋爱”,也不过只算是在她眼皮底下“过家家”而已。现在连棋子都想要独立了,她却安安静静全无消息,让谢妍怎能不惊怕?
课间接到电话,是盛渲的。
“还有几节课?”他问。
两节。但谢妍说,“没有了。”
“那我在西门等你。”
从商学院所在的南门到文学院这边的车程都是半小时。谢妍忍不住问,“盛渲你今天都没有课吗?”
盛渲含混其辞地嗯了声,收了线。
下一节课刚好甄慧也有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谢妍直接抱著书下楼朝西门走。
偷闲得来的阳光似乎分外灿烂,空气格外清新,早秋的晨风尚有几分清凉,拂得阔大的裙摆如同浮水一般轻漾,步步如在莲花。所以谢妍喜爱长裙。
而盛渲,他似乎也喜欢看她穿飘逸得会随风飞舞的裙装。甚至曾经要求她穿著长裙在泳池与他亲近:他枕靠在池边,修纤却有力的手紧紧执著她腰肢,助她上下浮动,让她浅色的长裙浮荡在盈波之上,涌曳如花……
短短十分锺的路程,因为有风而走得遐思无限。
才出教学楼,就看到盛渲一身浅色,修长身形偎在黑色房车上十分显眼而悦目。
他并没有绅士地迎过来,只是摘下浅啡太阳镜,不动声色地欣赏。正当谢妍走近时时,忽然一阵风来,将她裙褔掀得扬起。盛渲看得满眼著迷。
然而当谢妍走到车前,他却只是拉开後座的门。
谢妍撩起裙摆坐进去,“还要接人?”是盛涟吗?她到底还是有话要说?
“是,我将来最好的职业是当司机,每天东跑西跑,接来接去。”平静的语气比空调更有效,车内温度嗖嗖地降。
“那也一定是全世界最帅的司机。”谢妍从後视镜对牢盛渲微怒的眼,微微笑。
盛渲盯著她的笑,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挣扎的痛苦,
“不问我带你去哪?”
“到南极去消夏。”
盛渲从後视镜望著谢妍微笑的面孔一眼,忽然一言不发地开车。朝著郊外开了个多小时才停下来,却伏在方向盘上不说话。
谢妍扳平副驾驶座的椅子,爬过去,和他近距离对望,“怎麽了?”
盛渲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