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燕不知道红酒可以这样喝,呆呆地看着他。他拍拍右手边的位置,笑道:“上来。”
沈小燕不知如何动作的好,他放下自己的酒杯,卡着她腰身,轻松放上来。
他拿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她的杯子,倾过身子凑到她面前,微笑道:“我不会跟你说这酒是哪个国家哪个地方哪个酒庄哪一年怎样酿造出来的,这样非常扫兴,但是我保证味道非常好。”
话音刚落,远处人群涌动,欢呼不断,却是焰火表演开始了。
拱桥的位置同时冲出火树银花,一字儿排开,将整个广场分成泾渭分明的两块,点燃。
广场正中,一红一绿两束焰火呼啸着螺旋上升,至至高处砰然炸响……
说不上是被酒香还是他的话语蛊惑,沈小燕望着天空,不知不觉间,真的一点点将那三分之一杯红酒抿尽。待察觉见底,发现他目光错也不错地落在自己脸上,笑意盈盈,眼波似海。
焰火花样仍在变幻,沈小燕却定在扭身的姿势,不敢动弹。
他越来越近,近得她能估摸出他睫毛的平均长度。然而他又停在寸毫之外,仿佛在等待她的主动。终没等到,他微微偏头,吻了下来。
只轻轻地一碰,他便退开,她怔了一怔,立刻也往后退。但他不容许,扣住她后腰,再度吻下来。
这一次极狠,吓得她不敢反抗,挣扎几秒,嘤咛一声,不由自主地放开齿关,任由他长驱直入。
呼吸不畅的时候,竟在想他先前还真是温柔怜惜的多。再度挣扎,感觉到他另一手也空了下来,扶着她脑袋,吻得愈发深入。
焰火的破空声爆破声连绵不断,人群激动呐喊,表演渐臻□。
沈小燕开始推他打他,他不客气,干脆将她推倒在车顶上,整个人压了上来……
神志回笼时,天空已归于宁静。
沈小燕发觉自己是伏在他怀里的,便不安分地要出来。
他不许,还轻轻地抚她的背,嗓音低哑:“再抱会儿。”
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更是不平静。纠结半晌,沈小燕想,刚刚脑子里放烟花,一定是内外因综合作用的缘故。那杯红酒太醉人了,现在脑子更晕了。
一定是这样。
渐渐能感受到冷风的吹拂,听到行人的口哨,沈小燕不由得想推开他,但他只抱得更紧,附在她耳边道:“沈小燕,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想了半个月,你大概是怕我?别担心,我是守法的好公民,表面上是个学生,背地里也不是个坏人,只是个恩怨分明手段不错的商人。如果你想知道,我带你去公司转转细说也没问题。我从不乱搞男女关系,甚至前女友都没有。以前朦朦胧胧心动过,还没出结果就消失了。要不这么和你说吧,你是我初恋。你看,综合下来,我也算是个不错的男人,好好跟我谈恋爱,嗯?”
沈小燕承认,无论从相貌、气质、能力还是品性来看,她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学长,你能让我坐好,我们好好谈吗?”
程浩轻笑,将她扶正,顺手理了理被他揉乱的头发:“好,你想说什么?”
正向证明无可挑剔,沈小燕只能反证了:“学长,你确实很好,我也确实喜欢你,但是这些并不能构成我们应该在一起的充分条件。”
他“哦”一声,挪开目光,思考片刻,重又与她目光相接:“那你觉得,还需要什么条件才算充分?”
他们走着两条不同的论证路线——沈小燕深刻地皱起了眉,半晌,道:“学长,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程浩:我已经表白了,你还想怎样?
沈小燕:我……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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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浩为沈小燕再倒了三分之一杯红酒。
沈小燕眼神奇怪地看了那酒一会儿,没有喝,幽幽开口。
皮埃尔二十一岁的时候,被父亲送去马达加斯加。短短两周内,他便爱上当地一个名叫faniry的女孩儿。那个名字,在马达加斯加语里,是“欲望”的意思。
皮埃尔爱上她无可厚非,因为在十七岁那样的年纪里,那个女孩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在马达加斯加灿烂的阳光下,她的皮肤是金色的。她长发及腰,直直地安静地垂在脸颊边。她还有一双大大的、深邃的眼睛。
那是真正的一见钟情,对于他们彼此都是。女孩子没有家人,皮埃尔的父母去到马达加斯加,参加他们的婚礼;尽管父母不怎么赞同婚事,他们还是在岛上过了三年幸福日子。
有一天,噩耗来了。皮埃尔的父母和唯一的兄弟死在车祸里。皮埃尔回国参加葬礼,经营父亲留下的葡萄庄园。两周后,他的妻子也跟随他去了。
即便至亲、马达加斯加的慵懒时光和热带阳光统统一去不复返了,但他想,他有美满的婚姻,富足的生活,也许,在波尔多,也能过得很快乐。
事实上他错了。
faniry的嫉妒如雨林里的藤蔓,疯狂地生长。
在马达加斯加,没人能及得上她的美丽,但在法国,她妒忌每一个人,少女们,文书们,甚至摘葡萄的农家女,她们听到她奇怪的口音便咯咯直笑……她坚定不移地认为,她的丈夫,和她们每一个都有染。
她开始说脏话,简单而直接,皮埃尔几乎不能听不懂。甚至,她在床帏间也会谩骂不休。他否认,她便诉诸暴力,施加更加羞耻的言语。
被嫉妒蒙蔽双眼,天使变成了泼妇,皮埃尔无能为力。通常一个星期甚至更长时间里,她都拒绝说话,要不然一开口就是叫嚣咒骂,或者一再发誓要离开他。
当葡萄园第三个收获季到来,所有人都明了,这对夫妻间,只剩了怨恨。
一个星期五晚上,皮埃尔一个人在葡萄园的新榨汁机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