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瓷不敢接话,小小地往前挪了挪,想要避开这暧昧的拥抱,裴湛蓝却不放过,双臂揽住她的腰往后一带,力道极巧地把她箍在怀中,曲线契合,宛若天成。
虞瓷僵硬地一动不敢动,腰背间有温暖的体温透过睡衣传导过来,那已不再陌生的清爽气息笼罩在耳畔鼻端,她觉得眼前的美景似乎幻化成了一波波醇厚佳酿,层层迭迭地拥簇上来,让她渐醉其中。
餐桌上的气氛还算轻松。裴湛蓝很自然地跟她聊些学校的事,话题远离暧昧,虞瓷也恢复自然,很快将满满一碗浓稠小米粥喝得干净。裴湛蓝吃得很简单,只有一杯咖啡加一个煎蛋。虞瓷闻着咖啡香也想来一杯提神,却被拒绝。
“胃不好,以后要少喝刺激性的,特别是黑咖啡。”
裴大医生的话谁敢反驳?虞瓷诺诺点头,心里纳闷他怎么知道自己胃不好。
十点还有课,虞瓷吃过早餐便准备去学校。她是穿着睡衣被裴湛蓝抱回来的,正想着是不是得麻烦他送自己回家一趟取衣服,裴湛蓝已拿了一套米白色休闲服给她。看出虞瓷的讶然,他解释:“昨晚让秘书去买的。”
心里为他的无微不至而泛起丝丝甜,虞瓷换上衣服,尺寸刚好合适,走出房门,客厅里裴湛蓝转过身,一身同款青蓝休闲服衬得他眉目如画,丰神俊朗。
虞瓷第一个反应是:帅呆了!第二个反应是:死定了!
她可不想成为女人公敌!
裴湛蓝见她一脸纠结地望着自己,不由挑眉:“不好看?”
虞瓷摇头,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还有别的衣服么?”说完怕裴湛蓝误会似的,赶忙补充,“我换件别的就可以了,裴教授你穿这个很好。”
“你穿这件也很好。”裴湛蓝恍若不明白她的意思般,走到门边拿起车钥匙,回头见虞瓷仍站在原地:“再不走要迟到了。”
虞瓷万分纠结地跟了上去,一开门,却见到门口地上摆了一个咖啡纸杯,一个纸袋。
裴湛蓝俯身将咖啡和纸袋拿起,走到楼梯间,虞瓷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要开口阻止,没等出声,只见一道弧线,纸杯和纸袋已经进了垃圾桶。
真可惜!这是虞瓷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早上虽然裴湛蓝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仍然听到了些许动静。卓绝如他,没有女人倾慕是不正常的,送咖啡早餐又算得了什么。
他必然是不放在心上的,说不定嫌恶还来不及。但於她而言,都是钱买来的,怎舍得浪费!念及至此,虞瓷不禁自嘲苦笑,去超市永远拿最便宜的牛奶和鸡蛋,捡快过期的面包,买一赠一更是不会错过。这样的自己和他之间,何止是天壤之别!
情情爱爱,伤春悲秋,羡慕嫉妒,求不得放不下……那都是温饱之余的奢侈品,她尚无暇顾及。
裴湛蓝回过身,看到虞瓷的表情黯淡下来,主动解释:“是颜玢,你见过的。以前我资助过她一段时间,现在她是我的助理,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虞瓷闷闷地点了下头,一路上裴湛蓝仔细观察她的神情,饶是聪明如他,也猜不透她此刻心中想法。
她把那夜的一切闷在心里,连金飞斐问起,也只解释说自己高烧之下,稀里糊涂地把替人家写的论文草稿错发给了裴湛蓝。金飞斐满脸回味:“我说呢,裴教授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问起你。”拍拍虞瓷肩膀,“我这次可是沾了你的光,才能跟裴教授讲上话。不过太紧张了,发挥不佳,唉。”
对她长吁短叹的遗憾,虞瓷只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金飞斐觉察她状态不佳,只道她仍是不舒服,追问之下,虞瓷却什么也不肯多说。
下课前一分钟,手机震动,虞瓷打开短信:“我在大门对面。”
出了校门,虞瓷一眼便看到了斜对面静静停驻的墨绿色捷豹。她跟金飞斐道了个别,目送她走远后,才匆匆跑过马路钻进车里。
裴湛蓝依然是早上出门时的休闲装,见她坐下,边问:“课上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边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虞瓷往后一仰头躲开了,那只修长的手微微一滞,随即落回身畔。
“已经不烧了。”虞瓷小声答道,眼神错开,“导师说我的论文大纲还有几处要调整,我想回家抓紧弄出来。”
出乎她意料,裴湛蓝答应得极爽快,很快发动车子。她微微松了口气,仰靠在座椅上。
一路上俩人间的话题围绕着她的论文进行,裴湛蓝听了她描述的大纲,提了几点建议,个个命中要害,虞瓷听后茅塞顿开,不得不佩服:诺贝尔奖得主的脑瓜,委实非同寻常。
聊到家门口时,虞瓷颇觉受益匪浅,真心实意地道谢,正要下车,裴湛蓝唤住她:“那天我抱你出来的时候,你的几个室友看到了。”
虞瓷迈出的脚一僵,满头黑线:大哥,你故意的吧?!
裴湛蓝似乎知她心中怨念:“我不介意旁人怎么看,我在乎的只是你的想法。虞瓷,我今天早上说的话是认真的,或许你心里会有猜疑,但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时间将是最好的证人。”
虞瓷轻松下来的心情瞬时又紧绷起来,裴湛蓝说完后,并无其他逾越,只是很温柔地嘱咐她多喝水早睡觉,便放她下车。虞瓷上了二楼,从窗户望出去,捷豹仍停在原地,隔着玻璃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双灼灼凝视她的蓝眸,想起他说那番话时郑重的表情,胸腔中波涛迭涌难以平静。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什么都没改变。裴湛蓝依旧每天打电话给她,从以前的下课时分改到了晚上临睡前。两人会聊起白天里的事,通常是虞瓷说他听。裴湛蓝似乎对虞瓷的生活格外感兴趣,琐碎到她早午晚餐吃了什么都要听,并且自动自觉地充当了虞瓷的闹钟加天气预报员。每天催她睡觉叫她起床不说,如果天气见阴,又会有电话提醒她加衣带伞。每日的接送,则是在虞瓷“不想耽误他工作”的坚决要求下改成了偶尔为之。
媒体上的裴湛蓝,给人的印象素来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芝兰玉树般清贵昳丽,出尘的相貌加上卓绝的才学,宛若嫡仙临世,只可远观难以靠近。然而在虞瓷的认知中,裴大才子就是一保姆控。只要跟她有关的,事无巨细样样过问,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