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尽头短暂地相会,然后天光大亮,各回各的位置。
h市的机场也异常繁忙。颂阳等在外面,老远向她挥手。他快步走过来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你总算回来了。”她轻轻推开他,他才看清她的脸。
“怎么了?你在哭?”他急急问,“子墨呢?”
子墨呢?她下飞机回首的那一瞬间,仿佛曾经看到他的背影。
可是人潮汹涌,只半秒钟,他的影子已被人海吞噬。
所有她在乎的人和在乎的事,那些闪光的瞬间,总是稍纵即逝,一样也留不住。
她所能做的,只有什么也不在乎。
离开的时候
一月末的一天,白晓琪和小钟开车来送子熙去机场。
打点行李花了子熙整整一天一晚,结果发现,大部分东西可以扔掉,不得不带走的只有一只大皮箱和装老虎的笼子。
小钟替她把箱子拎上车,白晓琪却忙着左顾右盼。
“你家螃蟹呢?不用等他吗?”她问。
子熙笑笑说:“他应该不会来吧。”
事实上说好了不让他来。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这在除夕那晚的焰火活动上。他们约在江滨大道的路灯下,一起看这场一年一度的盛会。
现实中的场景永远没有电视剧里的完美,事实上江边的路灯下人潮摩肩接踵,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他们躲在马路对面的草坪后面,离焰火升起的地方相距甚远。
可是当头顶的天空点亮,她还是惊叹了。那夺目的流光异彩,伴着烟火升空时清脆的呼啸声,比想象中的更真实更接近。
颂阳站在她身边,举头望天说:“我一直觉得,焰火很好,即使只有几分钟灿烂。”他低下头来温柔地看着她:“子熙,去美国的事,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她想好了,也许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的父母已经公开站出来极力反对他们的事,除非颂阳和家里决裂,然后他们一起远走他方,否则断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在又一朵绚烂烟花在头顶盛开的时候,她低头说:“对不起。”
他并没有吃惊和失望的样子,只是默默望着她:“我早料到了,没关系。”
头顶的灿烂光环升起来又落下去。他抬头望向天空,停了片刻说:“我觉得一见钟情也很好,哪怕最美好的也只有初识的那十秒钟。”
记得他们初见面时她说“谢谢你”,最后她说“对不起”。他们之间说来说去只有这几个礼貌用语,谢谢你,不用谢。对不起,没关系。
“我就料到,”白晓琪恨铁不成钢地打断她出神,“不就是失恋吗?何至于要客死他乡?”
她笑笑:“谁说的,留在这里我才是客死他乡。”
“那也不用逃得那么快啊。大boss好歹待你不薄,连他的结婚大典你也去不了。”
她说:“我已经送过礼了。”她送了陈振宇那只缺了口的花瓶作为结婚礼物。那大概是她唯一值点钱的家产,又不方便带走。
白晓琪无限悲催:“唉!最可怜就是我。以后皇后娘娘和宋贵妃斗起法来,难免殃及池鱼,叫我怎么办?”
子熙安慰她:“宋贵妃也迟早会找到别人的。”
白晓琪翻白眼:“我可没你那么乐观。万一她嫁不出去呢?最怕就是这种内分泌失调的上司。叫我们这种透明小鱼怎么活?”
子熙说:“我在也不过是多死一条啊。”
白晓琪大摇其头:“你怎么会一样?谁敢拿你怎么样?你至少有你哥撑腰……”说完才疾速捂住嘴,细声细气地说:“糟糕,我应该装作不知道的。”
子熙不禁笑:“不知道什么?秦子墨是我哥还是罗政文是我爹?”
白晓琪小心翼翼地问:“你都知道了?”
她笑得轻描淡写:“哦,知道了。”
罗政文后来给她打过电话,不只一次。不知为什么,她一接起来就听出是他的声音,被她即刻挂断。既然她想回加拿大重新开始,最好不记得这里的任何事。
白晓琪探头问:“知道啦?知道多少?”
她笑说:“多少?全部呗。杂志上不是都写了吗?还图文并茂的。”
倒是白晓琪很诧异:“真的?哪本杂志?”
她说:“香港的哪本八卦周刊,我在香港转机时见到的。”
“啊……”白晓琪释然了,“我说我怎么没见过,原来是境外杂志。”她想了想又说:“别误会,虽然我早猜到了,在网上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照片也不是我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