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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 / 2)

子墨却一点也不动怒。她差点忘了,每次动怒的只有她自己,他秦子墨向来胸有成竹。他只是风流倜傥地探过身替她系好安全带,似笑非笑地说:“我送你回家。”然后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不需要招摇的日子里,子墨也不开这车,今天显然是他觉得需要招摇的日子,而她恰恰最厌恶秦子墨这招摇的跑车。她恶形恶状地继续在地毯上擦鞋底,争取多留几个脚印。

秦子墨,她厌恶他,厌恶他风流倜傥,厌恶他青年才俊,她厌恶秦子墨一切的一切,无奈她能做的,不过是在他的车里留几个泥脚印。

这就是她萧子熙悲惨的人生。

在我最丑陋的时候遇见你

半夜从噩梦惊醒,子熙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窗外的雨还下得淅淅沥沥,她的暹罗猫老虎坐在她的肚皮上,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看。晚上刚给他洗过澡,所以他毛色鲜亮。但他此刻精神抖擞地想什么,子熙自然也猜得到。月黑风高的,老虎也是只有正常追求的男猫。

她不耐地朝老虎挥手:“去吧去吧。”他果然一溜烟儿蹿到窗边没了影儿。

摸摸额角,全是汗。刚才的噩梦里又是秦子墨。飞机即将失事,机身随着气流猛烈地震荡,后座的小孩哭声大作,连头顶的氧气罩都掉下来了。她紧张地伸手去抓氧气面罩,手却不期然一把被子墨握住。他弯弯的嘴角勾出一抹满不在乎的笑。他说:“子熙,我们也许会死。你害怕吗?”

为什么她反反复复总做这同一个梦?她摔倒在床上,无语望天。秦子墨,直接导致她爱情生活不如一只猫的罪魁祸首。

她萧子熙虽然长得一般,但也不是没有青春过。想当年坐在她对面的男同事,每每透过电脑显示器的缝隙偷眼看她,还借笔借纸借回形针找机会和她说话,结果只和她出去吃过一次饭,就被秦子墨撞到,没几天就收拾包袱被打道回府,可怜他那颗默默驿动的心,子熙到现在还觉得过意不去。

后来她打工的广告公司的老板,也曾送花送礼物殷勤过几天。这回丢工作的却是她本人。老板对她说:“子熙,实在对不起。最近被税务局盯上,我也是不得已。”

她只觉得好笑。这话说得全无逻辑。他被税务局盯上,开了她怎么就解决了问题?

总而言之,秦子墨那厮以力拔山兮的气魄横扫她少得可怜的倾慕者,一次次向她证明,金钱是万能的,爱情是无能的。

在她内心深处,也不全怪子墨。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这样的情况下不愿意她嫁人,也情有可缘。但她厌恶他的胸有成竹,厌恶他无所不能,厌恶他那么笃定地看透人性的卑微,而偏偏每次他总是对的。

噩梦惊醒就再也睡不着,那一晚她几乎睁眼到天明。等到真的天明了,她发现自己病了。

镜子里的自己丑陋得可以,双眼浮肿,脑袋滚烫,嘴角还长一个大泡,打电话到公司请假,对着电话呀呀叫了两声,竟然不怎么发得出声音来。

她气若游丝地解释半天,美女主管宋真女士终于不耐烦了:“知道了知道了,总是在这种节骨眼儿上生病,记得请假一天以上要医生假条。”说罢“啪”地挂断了电话。

想想宋美女冷若冰霜的脸,子熙心里没底,最后决定还是去医院看看,打一针的话也许好得快些,最不济也得跟医生要张假条。

可是在市医院内科门诊外排了大半个小时的队,她彻底后悔了。来市医院是贪图这里近,拐两个弯就到,都不用坐车。兴许是她太久没病了,早忘了市医院和菜市场不相上下的热闹程度。前面是抱着小孩一脸焦急的年轻父母,后面是拎着包袱风尘仆仆的农村大娘。她不过是看个感冒发烧,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干嘛跑市医院内科门诊来凑热闹?

等一下,她想,市医院内科?

看来她真是烧糊涂了,怎么把王礼仁这位仁兄给忘了?探头一看,内科一室正襟危坐在墙边那位,意气奋发,走笔如飞的,不是王礼仁王大夫是谁?

再想想自己早上镜子里那张很颓废的脸,和昨天在必胜客里那一幕分手,她心里叫苦不迭。王礼仁那个水仙花的性格该发挥怎样的想象啊。她真的要这样走进去自取其辱?

这时候王大夫竟然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看着他踢开凳子迈开步子的走向,分明是往门口来。

形势刻不容缓,她扭头赶紧准备开溜,后面的大娘却一把拉住了她:“闺女,你去哪儿?快轮到你了。”

她回身哑着嗓子比了个“厕所”的嘴形,热情的大娘才放开她,没想到走了两步背后又传出大娘高亢的声音:“闺女,你走错了,厕所在那边。”

大娘,您还可以再大声点吗?她气苦,又不敢回头,背后有人不很确定地说:“萧子熙?”

完了完了,她心想,现在她只有两个选择,一,她可以回头说王礼仁我哭了一夜现在假装生病实际是来找你死缠烂打。二,她可以在他还不确定前化作空气消失于无形。

很久之后颂阳还拿这件事笑话她:“那天蓬头垢面的一个人闯进来,我还以为是个叫花子。王礼仁到底做了什么把你逼得那么走投无路?改天真要跟他讨教讨教。”

反正那天她的选择是,一闭眼就近找了一扇门推进去。

门里只有两个人,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正光着膀子把衣服往头上套,两个人瞪着四只眼睛,无比惊诧。

她站在那里翻死鱼眼,发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精神,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还是穿白大褂的那一个走过来看了看她的挂号单,微微一笑说:“你走错了,内科一室在隔壁。”

她沙哑着嗓子,胡搅蛮缠尽量拖延时间:“内科一室人太多,我来内科二室看不行吗?”

白大褂说:“这里是心外科……”说着又停下来,静静打量她一眼,又看一眼她的挂号单,忽而一笑:“你等一下,下一个给你看。”

她没料到今天否极泰来,碰到个好心的医生,心有余悸地望门口,还好王礼仁没跟来。

再回过头来,白大褂和白发老人已经坐在桌子边上谈话去了。子熙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说的好象是什么手术前的注意事项。

这时候阳光忽然从乌云背后露出来,下了一个星期雨的天竟然放晴了。初晴的日光从窗口如银沙般铺洒过来,有一种笼罩在雾里的光辉。

她这才注意到,坐在桌边的那个白大褂是个很好看的男人,轻柔的头发盖在额前,细长入鬓的眉毛,目若朗星,阳光在他的身后,无端端让人想到灯光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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