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烨跪在地上,将叔叔的所有行为都一一向婶婶禀报。那夫人只静静听着,她知自己丈夫也曾有弄过娈童,只是没想他会把魔手伸向自己的侄儿,要牢牢坐稳这当家夫人的位子,她知该如何处理好这类事。
看着跪立着的令狐烨,她的淡眉轻轻一挑,“烨儿放心,我一定会严惩你叔叔。”她伸出手往桌上轻轻一指,又示意一旁的丫鬟将他扶起,笑道:“我带来了你最爱吃的银耳汤,快起来尝尝看。”
令狐烨看着桌上药膏旁边的那碗仍冒着热气的银耳汤被丫鬟递到眼前,他接过了它,心里暗暗觉得不对劲,但转念又想,就算是毒药,他就这么死了便可以看到父亲和母亲了,遂端着碗一口将汤喝了下去。
见其乖乖喝下毒药,大夫人微微一笑,“你叔叔在江湖上也是众人敬仰的大侠士,这事情若传了出去,会有损我们令狐家的清誉。为了你叔叔的名声,我必须把你除去。”见他一副平静的样子,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下场,她内心暗叹了一下,这么聪明的孩子确实可惜了。又道:“等你过去后,就能跟你父母相见了。我会给你多烧些纸钱,也让你们在那里过得好一些。”
令狐烨没有说话,他只觉自己的喉咙开始发痛,脑子逐渐变得一阵混沌,四肢也变得乏力无比,身体似轻轻飘了起来,这种感觉又是难受又是美妙。此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变成厉鬼,他要他们也尝尝这种滋味,他要把这罪恶的家族全毁了!
那天晚上,下着很大的雨,还不时伴有阵阵雷声,大夫人命人把令狐烨的尸体悄悄从后门抬了出去,对外宣称是孩子患病暴死。那些受雇之人,拿了钱便将孩子草草扔到郊外荒野,连埋都懒得埋,便各自散了。
当时,傅掌柜正好路过,看到那尸体,便下意识走了过去,他探了探令狐烨的鼻息,感觉到仍有呼吸,便取出一颗药丸给他服下。就这样,令狐烨成了傅掌柜的第二个徒弟。
当他跟随着采药的师傅到运京城时,看到了那个如谛仙般的师兄——傅梓鸣。当时,令狐烨十岁,傅梓鸣十二岁。一个是失去双亲并遭亲人残虐,一个是失去母妃并遭父皇冷落;一个对世间充满了仇恨,一个是对人世看得很淡然,虽他们年纪小小,竟都似一副看破人世的模样,令当时的傅掌柜也不免有些头疼。但他心里清楚,这两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儿,不仅长着一身适合练武的骨骼,而且头脑灵活,十分聪明。要不然他也不会收他们为徒。他生平也只收过这两个徒弟,不仅教他们医术还教了武艺。
在傅掌柜的细心教导下,两人渐渐对医药材上了心,傅梓鸣从医药中体会到了救人了乐趣,并暂时忘记了皇宫中的隐晦,而令狐烨则从医药中得到了重生的启发,他可以用药治人,也可以害人。因他的仇恨仍在,他是怎么受他们的折磨,他要加倍偿还给他们。随着岁月的流逝,那段耻辱的记忆不断在他心中加深,像一把尖刀插在他心口,带给他噩梦连连。但他都将这些痛苦压抑在心中,不让师傅知道。
有时候,他用一些秘制的毒药毒死一些小动物时,都能引发他一阵兴奋和激动。这些举动,同住一院的傅梓鸣都看在眼中。他偶尔问他为何这么做,而令狐烨则回以一脸调笑,“哎,凡人就是凡人,凡人皇子师兄又怎能知我这神人师弟的想法呢?”
傅梓鸣摇摇头,“师弟可不要入了邪道啊!”
“哈哈,这世间,何为邪?正道之人就是所谓正人君子么?凡人皇子师兄,你可别想得太单纯了。”
四年后,岳国灭,因傅梓鸣一直跟着师傅在外,成了岳国唯一的后人。当时他十六岁,令狐烨十四岁。但他不知,有人竟假冒他的名,开始了所谓的复国之路。
令狐烨用四年的时间,暗地苦心研究毒术,他在郊外设了一试验地,结果四年下来,那地方方圆十里已是荒凉不堪,寸草不生,亦没有任何动物存在,而他也成功研制出了多种毒药。为了知道这些毒药在人身上的作用,他还通过黑道将它们兜售出去,结果不仅在江湖上逐渐树立了毒王的名声,还赚了不少银两。
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开始了复仇的计划。那日是令狐月嫁女儿的大喜日子,因他是江湖上的有名人物,庄园里一时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士。令狐烨易容成一家丁,潜入了庄园中。他将自己花了数年制出那种毒药掺入酒中,那毒药无色无味,若溶于酒中,没人能发现其中的变化。他一一将酒分给那些来端酒的下人们,又装扮成不同的人分别碰触了那些令狐家的人。结果,那些因接触到令狐烨身上带的毒物之人,再喝了毒酒,半个时辰后,在两种毒物的作用下,令狐一家皆感到眼前出现了幻觉,看到以前死去的人出现眼前。于是开始口中乱语,手舞足蹈,将所有丑事都抖了出来。为了减轻痛苦,他们竟自残起来,有的拿刀砍向自己,有的一头撞向墙壁,最后皆七窍流血死去。而只喝下毒酒却没有碰触到令狐烨身上之毒的那些参加宴席的人,没有任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