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简单开庭还剩两天,昨天一宿没睡,压根儿就没有睡意。千辛万苦原以为找到解决的办法,谁知雪球越滚越大。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简然可是把这个大难题完完全全甩留给我了。
我这么懒得人,从没想过自己最大的两个问题中心点相互撞车是一番什么情景,平时我连想都不敢想。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手心比手背肉多,但是疼的都是我,伤了那一边我都会不安心的。事情到了不容我逃避的状态,是舍是去,每分每秒就犹如把我放在火上煎烤。
离简单开庭仅仅剩最后一天……
简然已经持续三天没合过眼,全力调查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那个人’,宋玉的后备功夫做得相当干净,任凭简然身份地位也查不到蛛丝马迹。
原本细长有神的眼睛满是疲惫之色,眼下泛着淡淡的青,看着令人心疼。简然怎么也想不到他拼命调查的人就在我嘴里,只要我说出两个字,一切就太平了,只有一秒不到的时间,简单就有可能得救。
但是,我不能……
宋玉他是我的债主,关键时刻我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多少回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今天是简单开庭第一天。
凌晨十二点,我从酒店偷跑了出来。简然一直待在另一个房间,和专家团讨论对策。当我有意识时,自己的脚步已经朝着法院的方向走了不远的距离。
初冬的夜,我还是第一次身临其境融入虚幻似的夜色。街头没有行人,街边的小店早就关门打烊了,一排排的路灯将两旁屋子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看过的一本书上写道,只要在初冬的夜晚,在月光女神的庇护下,站在街角的十字路口许下的愿望就能实现,我也一步遵照着学了,许了愿望……
我朝手里呵呵暖气,保留的最后一招终于要用上了。找了个最近的公用的游乐场,坐在秋千上,从兜里拿出我最最后的家当。
如果抛到花,对不起了宋玉。万一是字,简单你先忍忍吧。
我吸吸鼻子,开始把硬币抛得高高的,接住,又刨得高高的,又接住……继续刨的高高的,继续接住……
鼻尖冻得通红,手指也冷的发麻,我却一直在心里默数,持续这个动作至少有一万遍了。尽头道路衔接的那调水平线缓缓变成了珍珠色,然后带些蓝的白,最后化为纯白……
晨练的人开始出门,早起做生意的摊主开门准备营业,清冷的街道又重现沿着新一轮的三百六十五天不变的旧轨迹旋转。
最后一次高高抛起硬币,稳稳接住,我用尽全身力气深深呼吸,慢慢打开手心……
耳边路人们微笑着相互问候,他们是真是存在的,我也是,真好……
我起身拍拍肩头上微凉的露珠,难得一次装潇洒,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那枚带有我体温的银币……如果此时有第三个选择,我是绝不会相信命运。
肚子有点饿,要不要把最后的家当换被豆腐脑,是换还是不换,这是个问题。
我盯着脚底一条一条形状不规则的石板砖,想起了孤儿院最喜欢的跳格子,一个人画的格子,一个人跳……
就连简单也不知道我喜欢玩这个游戏,从来都是我一个人偷偷躲在后院玩耍。
有打扰,没有吵闹。
很快乐,很逍遥……
我嘴里念着自己发明的顺口溜,脚下一蹦一跶。
一个格子,两个格子,三个格子,四个格子……
就在转角跳第五个格子前,我突然下意识停住脚步,脑海中曾经的过往犹如放胶片似得一幕一幕闪现出来,我彻底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下一刻,一股大力猛把我拉到一旁昏暗小巷,没晃过神颈间一阵麻木,我几乎没有挣扎地闭上了眼,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那人包裹严实脸上,有着纤长的睫毛和美丽的大眼睛……
第126章第一百二十六章戏剧开幕式
这下我是肯定昏睡过去了,以我上次被蒙药的经验,估摸持续了不短的时间。眼前一片黑暗令我迟疑,我不确定是否醒过来。如果还昏睡着,那么颈脖处的酸胀感该如何解释……综合以上原因得出的结论,我被人敲晕了,醒来的时候被困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幽黑的地方,按照身体舒适度感觉来看应该是个柜子或大箱子。
按照万能定律,主角一旦被人密封装起来时,往往是为了方便偷听别人重要机密。说时迟那时快,耳边特别应景地传来脚步声响。
我双手双脚被绑的严严实实,体内的力道没有完全恢复,活动空间几乎没有,外头细琐不清的言语震得脑袋有些发闷,我使自己深深呼吸。只有使劲尝试在某处拱开一个小缝。
不等我使完吃奶的劲儿,瞬间刺眼的光亮让令我一时无法适应,我快速眨巴眨巴眼,眯缝起来。
好半晌,才有些模糊的辨识,看见俩个穿黑衣的男人站在眼前;我这又是他娘的得罪了谁。
“讲求新意从来是我的行事准则,但在这种情形下却又找不出更恰当的措辞,没办法,还是尊重传统同你问候一句。”
耳边传来突如其来的声线,音韵醇厚低沉,却是像针扎在肉里。
“别来无恙啊,南芯。”
我心里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