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喝妳还喝那么多?」
「我……我睡不着,所以……所以……」
她声音越来越小,刚由睡梦中醒来的她,双颊粉嫩嫩又红扑扑的,像颗甜美熟透的富士苹果。
「为什么睡不着?」他发挥追根究抵的精神,大手自然而然地在她柔软的腰上揉抚着。
薄薄的丝被下是两具赤裸的身躯,又贴得那么近,轻易就能感受到对方的生理变化。
颜愉欢呼吸微促,几乎要发出猫咪般慵懒的呻吟,要不是他手指忽然有意无意地撩过她敏感的肚脐眼,害她全身一颤,不禁轻呼了声,她说不定真会丢脸地学猫叫春了。
「你……不要玩人家的那裏啦!」明明知道她那裏最怕痒,还故意欺负人。
童毅夫眉挑得更高,眼神闪烁一丝顽皮光芒,假装听不懂她的意思。
「不要玩哪裡?是这裏吗?」粗糙掌心绕到她身后,忽然捧住她的翘臀压向自己。
「啊──」颜愉欢心脏咚地一震,热力在身体裏流窜,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压,让她腿间亲密地抵住那处带给她无数快乐和激情的男性象征。
他浓眉再挑,玩上瘾似地沉声又问:「还是……这裏?」
他单膝穿进她双腿之间,顺利地顶弄开来,手指在她蜜桃般的美臀上移动,沿着两片臀瓣中间的缝儿缓缓往下滑去,抚摸着女性的幽谷,轻撚着那朵娇花。
「嗯……你……你不要这样……」颜愉欢可怜兮兮地哀求。
这样的童毅夫让人更加难以捉摸,他回到她身边,与她重新躺在这张大床上,但她隐隐约约间感觉到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妳昨晚不是这么说的,昨天晚上,妳紧紧拉住我,揽着我的脖子不让我起身,嚷着要我别走、别留下妳一个人。」他嗓音低哑,「欢欢,昨晚的妳好热情,妳难道全忘了吗?」
她怎么可能忘记?她以为自己作了一场春梦,美得让人落泪的春梦。
梦境中,男人时而温柔、时而霸道地爱着她的身体,将她的热情完全引爆出来。
她放开胸怀,对他予取予求,享受着炽热的亲吻,以及一次又一次热烈的结合和探索……
抵达高潮时,她夹紧他的腰,承受他的撞击和狂猛的释放,在喜悦如洪流般涌出时,她抱住他,尖叫着他的名字……
这一切的一切,她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呀!
「昨晚我……」她羞红脸蛋,红潮不仅染遍小脸,还拓展到每一吋娇躯,她乾脆闭上眼睛轻嚷。「我不知道啦!」
「那总该知道为什么会睡不着吧?」他又绕回最初的问题。
还不是因为他?颜愉欢咬咬唇,却彆扭地说:「我不知道,你不要问了好不好?」
「不好。」
他还真乾脆!她一怔,完全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阻断他的求知欲。
童毅夫似笑非笑,眉宇之间有抹古怪的神色,而那两道目光从未离开她的小脸。「是因为没有我在身边,所以才睡不着吗?」
颜愉欢胸口又是一震,定定瞅着他,却不回话。
沉静地对视了片刻,他的手终于「规矩」了点儿,不再随便逗弄她的敏感处,只轻轻搁在她纤细的裸背上。「妳昨晚喃喃重复着不要我走,是纯粹的梦话,还是真心想留住我?」
颜愉欢轻缓地呼吸,怕太过用力,左胸会疼痛起来。
男人声音略沉,夹带着命令的意味,「欢欢,我要妳的回答。」
她闭起眼睛,深深呼吸,控制着跳动过急的胸口,才又睁开双眼。
凝视着男人英俊、深沉的面容,回想两人之间的种种,以及这一个礼拜来的折磨和辛苦,她努力逼退眼眶裏的温热,强迫自己勇敢起来。
「如果我说是呢?是因为没有你在身旁,所以我才会失眠,难以入睡,总觉得空虚、落寞,没有温暖的胸膛供我依靠,不得己只好把自己灌得醉醺醺,把你的影子暂时踢出脑外……」
她微微喘息,停顿几秒钟,再次轻语。「还有,我不要你走,那不是梦话,那是真心的!」
周遭陷入一种古怪的沉诤,静得让人揪心。颜愉欢瞅着童毅夫性格的脸庞,发热的耳朵听见咚咚、咚咚、咚咚的跳动声,是自己按捺不住的心跳。
片刻,童毅夫好看的薄唇勾勒出极淡的弧度,眼瞳如两潭深渊。「妳真的很想离开这座岛吧?」
神情虽淡,他的语气近平苦涩,有几分自嘲。「唔……不对,应该说,妳真的很不愿意再和我待在这裏,是人的问题,不是空间的问题。」
啊?颜愉欢一怔,迷蒙的眼瞳颤了颤。他的反应全然出乎她意料之外!
他不相信她的话,以为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要告诉他的这一些,全是勉强自己的违心之论……
胸部闷着气,像吹气球似地越服越大,挤迫着她的呼吸。
这是她自找的吗?因为不断抗拒他的感情,当她的心在不知不觉间向他偏移过去后,他却不肯相信了。
「我……我不是……」她是认真的,不是敷衍之词,但一句简单的话却说得结结巴巴。
心裏有他,这是莫可奈何的事实,她已不愿意再规避,不愿一直当鸵鸟,不愿狂热地迷恋着他的拥抱,却又矢口否认为他激荡的感情。
可是,如今他的误解让她再次却步,胸口像被狠狠扯裂开来,鲜血淋漓,又痛又委屈,让她想哭。
见她那对美丽的大眼睛涌出泪珠,一滴接连一滴,怎么也停不住,童毅夫心头一震,语气中的苦涩更深了。
「除非得到妳的爱,否则我不会放手的!妳骂我固执也好、野蛮也罢,我既然决定拥有妳,就不容许妳逃避。」
「我不逃避了!」颜愉欢忽然嚷出来,眼泪流得更凶,迅速润湿了整张通红小脸,「童毅夫,我现在不逃了,我说我在意你、不要你走,你听不懂吗?」
他瞪着她,瞳底闪过阴郁。「我不要妳的谎话。」
「我没说谎!」
「妳有。」
「我没有!」
「骗人。」
「骗人的是小狗!」她忍不住捶了他两、三下。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妳恨不得逃离我,妳心裏根本没有我。」他沈着声,根本没把她的粉拳瞧在眼裏。
「是,我承认,但那是刚开始的时候。你不由分说就把我困在这裏,还恶劣地替我做了好多决定,我有思考能力,有自己的梦想,当然恨不得离开这裏呀……」她吸吸鼻子,忽然觉得眼前的状况实在可笑至极。
「可是我现在……我想尝试看看,因为好多事牵扯到你,我发现自己心裏就没办法再平静下来,我也不想啊!可是就是没办法嘛,呜呜呜……你为什么不相信嘛?」说完,眼泪又是一阵飙泄。
「别哭了。」他语气烦躁,内心比暴风雨中的海浪还要激荡,不知道该不该给予她全然的信任。
想起两人在沙滩上的那一次衝突,她轻率的言语只为敷衍他;不过经过短短七天时间,她的心境就起了如此大的转变?
他想相信,却又裹足不前,这一刻,他同样忧郁而苦恼。
「不要再掉眼泪了。」看不过去,被她泪眼迷蒙的楚楚神情绞得心臟疼痛,乾脆抬起大手,略嫌粗鲁地擦拭她的小脸。
「我偏要哭!我还要哭得很大声!」颜愉欢像个任性孩子般闹着,倒未闪避童毅夫拭泪的举动。
「再哭,眼睛都肿成大核桃,丑死了!」女生都是爱漂亮的,他就不信用这招治不了她的泪。
「你……」伤心还不都是因为他?颜愉欢扁扁嘴,万般委屈。「呜呜呜……我好丑,是呀,我就是丑,越哭越丑,那你不要看啊!」
「我是不想看,但妳躺在我的床上,对着我喷泪,我该怎么办?」他故意惹火她。他宁愿她生气,也不要她变成「咸水製造机」。
闻言,颜愉欢怔了怔,噙着水光的眼睛望着他。
突然之间,完全出乎男人的料想,她竟然「哇啊」一声放声大哭,眼泪比几秒钟前更为汹涌,好象打算把天堂岛淹没似的。
「呜呜呜……你不用烦恼该怎么办,我走!呜呜呜……我不要躺在这张床上总行了吧?呜呜呜……」
两人心情都十分激动,没发现越吵越偏离主题。
颜愉欢哭得打嗝,气都调不顺了,但她还是用力推开面前的男性胸膛,娇小身躯翻身坐了起来,还卷走两人身上的薄被。
「呜呜呜……」不躺就不躺,她躲到别的地方再好好地痛哭一场,总没碍到谁了吧?
可惜,她的翘臀还来不及离开那张床,整个人就被一道强大的力量倒拖回去。
一阵天旋地转,等脑中晕眩退去,她眼眸一眨,发现自己己被男人给「摆平」在大床上。这算什么?
「可恶!你还想干什么嘛!」淫浸在泪光裏的眼瞳黑得像两块漂亮的晶玉。
这固执、爱哭又爱赌气的小女人……童毅夫内心长歎,既气愤又爱怜,为了她,他黑髮都不知变白多少。
「不准妳走!」他僵硬地撂下话。
「你要走就走,为什么我不可以?反正……反正我就是爱哭呀!你看不惯、看得满肚子火,那就服不见为净,我走得越远越好,不是吗?」
「我没有要妳走。」
「你……童毅夫,你到底要怎样?」呜……好伤心啊!
他目光陡然一炽,低吼一声,「我想和妳做爱。」
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炽热的唇已精准地堵住她的小嘴,以一种比之前更加狂野的方式热吻着她,几要触摸到她的灵魂。
「唔……不……唔唔……」刚掀唇想要说话,他的舌便乘机钻了进来,百般眷恋地品尝她的甜美。
他们两个不是还在吵架吗?为什么他……唉!内心响起好深、好深的歎息,她被他的唇舌和气息搅得渐渐失去思考能力。
两具赤裸的身躯交疊在一块,热力以惊人的速度窜烧,彷佛血液裏的欲火从未退去,稍稍驱动,所有渴望与激情再次掀扬。
「欢欢,不管妳说的是真、是假,我要的只有妳,从来就只有妳……」抬起她的玉腿,他发烫的巨大瞬间埋入她的柔软裏。
「啊呀……」颜愉欢轻呼,腿间的空虚被男人满满佔有,他的灵魂深入她的,在这亲密结合的一刻,根本忘却适才在争吵些什么。
薄丝被子滑落在地毯上,大床上,男人阳刚的身躯和女人一身的雪白形成强烈对比。
那阳刚覆在雪白上,随着节奏的进撤填满渴求,两人彷佛都着火了,用力地、毫无保留地燃烧,就算融化成灰烬也在所不惜。
「我……我是真的……在意你……真的……」
攀着男人宽阔的肩膀,颜愉欢逸出吟峨,因强而有力的穿凿而语不成句,她再次呜呜地哭泣起来,不过,这一次纯粹是喜极而泣,因肉体己承受不了更多的喜悦。
童毅夫鼻翼掀张,低声喘息,他依旧弄不清她的心意。
即便如此,他的欲望依然如滚滚洪涛般剧烈,唯有这个教他牵肠挂肚、又气又爱的小女人能够为他平息。
「毅夫……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真的……为什么不相信……」她喃喃说着,娇软的身躯任由男人摆弄。
她的双腿大大敞开,腿弯处分别架在男人的双臂上,他眼瞳颜色变得深沉,俯下头重重地攫住她的小嘴,封住她一切言语,只勾引着她的丁香小舌,吸吮着她樱口中的美津。
他也想相信,相信她是真的在乎他,相信她心中己或多或少有他的影子。
但是,他该如何去相信?
他们在床上是如此契合的一对,而心呢?他看不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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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颜愉欢独自在凌乱的大床上醒来,没见到童毅夫的身影,她心一颤,蓦然间惊慌起来。
他又一声不响地走了吗?
她迅速下床,连番的欢爱让她双腿肌肉发出抗议,她咬牙忍着,连忙抓起睡袍套上,刚要衝出去,房门恰巧被人推开。
「啊……」她轻呼,直接撞进童毅夫怀裏。
温热的大手扶住她,她眉眼一扬,近近地望入他黝黑又高深莫测的眼底,害得她心跳得更快。
「你……你还在。」她几乎歎息地低嚅。
童毅夫淡淡桃眉。「妳以为我又离开了吗?」
她脸颊泛红,不由得垂下颈项,瞧着他的喉结。
「所以妳才会这么匆匆忙忙地往外跑,想找我,是吗?」
颜愉欢咬咬唇,调整着呼吸。还有什么好矜持的?反正,她己将心裏的想法告诉他了,那些全是她真正的意念,是受他吸引而造成的牵挂。
「我若说是,你会信吗?」
男人的眼瞳烁了烁,迅速掠过教人玩味的光芒。「妳认为呢?」他把「球」丢了回来,。
颜愉欢微微一怔,心裏很乱,如同被猫咪抓得乱七八糟的毛线,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肚子俄了吧?」他语气夹进一线温柔,反手合上门,「我让苏珊娜把午餐时间往后挪了,就等妳醒来,她今天做了拿手的焗龙虾,光是闻那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
颜愉欢点点头,再次轻敛眸光。「我想先冲个澡再用餐,你先下楼,我很快就好。」结果,他仍然没有回答她关于信与不信的问题。
她不禁苦笑,果然世事难预料呵!原是恨不得飞离他的禁锢,现在却是局势大逆转,变得满心只想得到他的信任,求他能珍惜她的心。
这个男人是怎么闯进她胸口的?直到现在,她依然弄不清楚。
爱情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他外表冷峻,行为霸道野蛮,内心却热情狂放,她融在他的爱情裏,打破既定的规则,不知不觉间与他谈了一场奇特的恋爱。
「不用,我在这裏等妳。」童毅夫淡淡牵唇,似乎根本没将悬宕在两人之间的问题当作一回事。
再次颔首,颜愉欢收拾着心情,转身从柜子裏取出乾净衣服,直接走进套房裏附设的浴室。
三分钟后,莲蓬头的洒水声传了出来,此时,浴室外的男人黑瞳微微细玻В惶Φ谋〈轿10跗湮5匾还矗股鼋豕钰艿幕《龋恢谒慵剖裁础
二十分钟过去后,浴室裏的水声静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颜愉欢已在裏边的更衣室换上乾净衣物,用吹风机胡乱吹整着湿发,怕童毅夫等太久,连忙推门走出。
「好了,我们可以……啊!」她将犹沾着水气的长髮往后轻拢,小脸一抬,吓得怔在原地。
童毅夫就站在卧房的阳臺外,一名轮廓深邃、肤色黝黑,瞧起来像是来自中南美洲的外国男人手裏举着枪,枪口正抵在童毅夫的太阳穴上,两人不知已僵持多久了。
「女人,闭嘴!」那外国人用腔调有些古怪的英文丢出警告,目光在扫向刚沐浴完的颜愉欢时,不禁起了兴味。
「欢欢,别慌。」童毅夫先是用中文安抚颜愉欢,目光从头到尾一直都放在持枪的男子身上,用英文平缓地说:「你要钱是吗?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先让她离开。」
颜愉欢大气也不敢喘,眼睛来回瞧着,小小脑袋瓜已飞快地想着办法。
这外国男人闯进屋裏,没有触动楼下的防盗系统,也没有惊动到其他人,很有可能是直接攀上阳臺,进而逮住童毅夫……
怎么办?对方有枪,而她和童毅夫都已清楚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如果单纯要钱还好打发,就怕他心一横,拿了钱还要杀人灭口。
听到童毅夫的要求,外国男人挑了挑眉。「她不能走!开玩笑,如果我现在放她出去,不用三秒钟警铃就响了,到时候岛上的所有员警会把这裏全包围,就算我拿到钱,还能顺利离开吗?」
「我可以当你的人质,安排你用直升机离开天堂岛,保证你拿到钱,还能全身而退。」童毅夫一贯地沉静,对头上那把枪彷佛没什么特别感觉。
「不可以。」颜愉欢下意识轻嚷,控制不住,几个走步便来到童毅夫身边,没察觉他黝瞳微微一沉,快速地刷过某些情绪。
「欢欢,安静。」
「你不可以跟他走。」她拉住他的衣袖,呼吸因紧张变得急促,眸中儘是焦急,与他一直用中文交谈。「这种人不会讲信用的,他要是拿了钱,肯定把你杀掉,我不让你跟他走。」
「欢欢,妳……」
「不要讲我听不懂的语言,现在我是老大,不准你们说话。」外国男人露出狰狞的模样,忽然扬起手裏的枪,以握柄的地方狠狠往童毅夫背后敲下。
「喔……」
「毅夫!」见童毅夫痛苦地往前倾,颜愉欢吓得惊叫,忙扶住他,心臟被扭得一阵剧痛。
「闭嘴!妳这女人最好别出声,要不然,我钱不要了,直接一枪解决他,再抓妳回去干几炮,也算挺有收穫。」
撂下狠话,外国男人恶狠狠地咧嘴,手臂一扬,打算再赏童毅夫一记重击。
颜愉欢不知哪裡生出来的勇气,一切动作全未经思索──
见对方枪柄就要重重落下,她蓦然间扑了过去,两隻小手用力地包住外国男人持枪的大手,使尽吃奶气力叫嚷:
「毅夫,快跑!快跑……」
童毅夫没有跑。
事实上,他不仅没乘机夺门而出求救,连适才受人重击的背似乎也不痛了,他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瞪着几乎整个人挂在外国男人身上的颜愉欢。
「!」外国男人狠骂了声,终于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