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极度的诡异,就算蝙蝠车能破墙而入也应该是电光火石般的轰然巨响,现在却像烧红的铁棍穿过卫生纸那样毫无征兆无声无息。就仿佛那堵墙不存在一般,只有墙上那已经化作飞灰的大洞可以证明这一切不是幻觉。
三栋大楼相继压倒在蝙蝠车上,却根本没有碰到蝙蝠车一丝一毫,只要靠近到一定范围,任何东西瞬间化作飞尘,就像接触到无形的高温火焰,连挣扎都来不及便烧成了灰。
蝙蝠车径直穿过眼前的障碍,轻轻的落在地上,加速向前跑去,整个过程死一般寂静,连引擎运转声和落地的撞击声都听不到,只有赵奕希轻微的呼吸声和我的心跳声在沉默的驾驶室里回荡。
“是超声波,”一阵思索之后,棍棍说道:“这应该是以极强的能量产生频率极高的超声波,轰击周围的物体,令它们瞬间崩坏……”
这个世界上最高效的破坏性武器是什么?不是核弹,也不是yy小说里那些一拳可以砸塌城墙的拆迁办出身的无敌男主,而是共振,只要达到共振点,再坚固的结构都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因为共振所产生剧烈振幅而坍塌。而超声波恰巧是引发共振绝佳方式。
我突然想到,如果超声波的频率高到可以引起分子结构水平的共振的话,那岂不是……
黑夜中,疾驰的蝙蝠车因为不断向外辐射发出高频超声波,引发空气扭曲导致整辆车看起来如同一团漆黑的影子,再加上如同鬼魅般的速度和不发出一丝声音的行进方式,此刻的蝙蝠车,比身后那群青面獠牙的鬼怪更像游走于阴影中的幽灵。
几个亡灵突然从道路的前方现身,堵住了蝙蝠车的行进方向,嚎叫着扑了过来,却在碰到车沿之前就已经灰飞烟灭。
“好!”棍棍叫道:“这样我们就安全了……哎,你干嘛掉头?”
我一边打方向盘一边狞笑道:“废话!刚才丫们撵哥跟撵兔子似的,现在哥无敌了还不得欺软怕硬……不对,有仇报仇啊!?不然太不符合人物性格了。”
蝙蝠车头一偏,拐下行车道,一头撞向路旁的建筑物,像刀切奶油一样穿了过去,然后绕了一个大圈,总算把方向转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朝着敌人冲了过去!
仿佛感觉到我烈火般的战意,原本由超声波形成的呈橄榄型包裹着蝙蝠车的护罩缓缓向两侧延伸,形成如蝙蝠翅膀般狰狞锋利的声波刀锋,刀锋所过之处寸草不留,两排的建筑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
“你看你看,”我指着远处一栋跟风倒塌的建筑问棍棍,“隔的这么远,中间几栋楼都没事,那楼怎么就倒了?隔山打牛?”
棍棍一翻白眼:“你生活在一个鞭炮能把高架桥炸断的时代,还问小僧这是怎么回事,你无不无聊!?”
看到我裹挟风雷之势的绝地反击,地缚灵似乎也被激发了凶性,一声咆哮所有的亡灵发疯一般朝我扑来,我也不甘示弱,音波形成的刀锋向前延伸,张开成残月状,蝙蝠车腾空而起,以自身为轴心急速旋转起来,旋转的刀刃刮起猛烈的罡风,形成龙卷,咆哮着扑向亡灵。
之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知死活冲上来的亡灵就像钻进搅拌机的生猪一样瞬间被搅拌成饺子馅四散飞溅,地面如同下雨一般粘满了绿色的血肉。
“小心!”棍棍突然大叫一声,“地缚灵过来了!”
于此同时,我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道ae86的虚影突兀的从幽灵群中闪现,凄厉尖叫着冲向我,因为舍弃了自己的实体,音波刀锋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它直接穿过刀锋和车体朝我撞了过来!
事发突然,我只能下意识的凭本能将左手挡在眼前,原本像这种无力的抵挡动作应该毫无作用,我应该理所当然的被恶灵侵体,但得益于棍棍长达几个月惨无人道的教导训练,我的身体无意识的作出反应,左手结出明王印,同时,死亡的威胁激发潜力,我只感觉胸口一热,一股暖流直冲手臂,顺着结印急速运转起来。
于此同时,那个破碗凭空浮现,碗口隐隐现出金光,正对冲过来的ae86。
原本浅浅的碗底仿佛突然变得如同黑洞般深邃,且散发出无穷的吸力,86仅仅挣扎了一下便被吸在碗口上,然后硬生生的被挤压扭曲成条状,嗖的一声钻了进去。
突然,我的脑海中如同放电影一般闪过一段片段:一个二十来岁有点小帅的男青年,从小就梦想成为一名赛车手,虽说最终没有梦想成真但也依靠自己的坚持和热情成为了这座城市颇为有名的业余赛车手,开着一辆当时颇为流行的ae86傲视群雄,过着幸福的生活。
终于某一天,小有名气的赛车手迎来了挑战者,在自己的主场迎战,青年自信满满。
可他没想到,他的对手为了所谓的胜利者的荣耀,竟然不惜使用下作手段,最终青年和他的赛车意外落水,再也没有找到……
愤懑、怨恨、不甘、失落……种种负面情绪煎熬着不得解脱的灵魂,于是,在某条道路上,出现了只要飙车便会出车祸的诡异传说……
“原来是这样……”我沉默的把玩着手中的钵盂,若有所失。
“出去之后给他做场法事,好好超度吧!”棍棍拍拍我的肩,“小僧在下面关系很硬的。”
第八十一章叫爸爸
更新时间201352220:25:39字数:4033
将地缚灵收服之后,再也没有人跟我们捣乱,我开上车,在棍棍的指引下朝着阴阳界与阳间的连接点开去。
眼前一阵白光闪过,我再一次回到了那熟悉的街道上,柔和的橘黄色灯光铺洒在道路上,四周安静祥和,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副天崩地裂的悲壮景象,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不远处,药加爵的罗密欧依然无力的停在路边,车内的两人尚未从昏迷中醒来,看看时间,我们似乎只离开了不到一分钟,谁能想到在这一分钟内发生了多少事儿呢?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两点半左右,用棍棍的说法现在正是子丑交替,鬼门关大开的时刻,反正地缚灵是迟早要超度的,捡日不如撞日,就趁这夜深人静没人打扰将丫超度了算了。
我将钵盂口朝下一抖,一条鬼影便从碗口跌了出来。
这应该就是我刚才看见的那个有点闷骚的青年了,不过,长达十年的痛苦折磨已经将这个鬼魂折磨的面目全非:稀疏的枯黄长发无力的遮住灰败且满是褶皱的脸庞,枯干如柴火般的身躯显得脑袋特别大,一对死鱼般的眼睛突出眼眶,死死的瞪视着前方,嘴里还神经质般的喃喃自语,但因为腮帮子上漏风的破洞和没剩几颗的门牙,他的声音含混不清,我听了半天也没听懂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