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娴双手握住舒歌的手臂,哭泣的向她道歉。
“对不起有用吗?”
舒歌觉得可笑,现在道歉,可以有什么用?抚平她心里十年以来的创伤?将深藏在她脑海的惨痛记忆抹去?还是能够换回她母亲的生命?都不能,都不能啊……
想到这些,舒歌别开视线,低声抽泣。
客厅中央沙沙的电视声,夹着她们两人的哭声,在空荡的客厅回荡。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这张虚伪的面孔,还是留着给那些还在受你欺骗的人;最好,连林庭延也瞒着,一辈子。”
良久,舒歌拖着身体站起身,缓缓的转身向对着大门口。
这时,林初雪推开大门走了进来,看见舒歌的时候,她明显一愣;当看见自己母亲伏在地上,望着舒歌无助哭泣的时候,她慌忙撇下包跑过去,一把推开舒歌,将何美娴扶起,对着舒歌一顿训斥。
“舒歌,你对我妈做了什么?我妈那么疼你,你竟然这样对她,有没良心啊你。”
质问的语气,凶神恶煞的眼神,舒歌冷笑。
“我能对她做什么?你倒是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
舒歌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你……你给我站住。”
林初雪还准备说什么,却被何美娴一把拉住。
“妈,她都这样对您了,您还护着她?”
见母亲制止她,林初雪气愤极了,只是刚才舒歌冰冷的眼神,却让她心有余悸,只能望着舒歌纤细的背影,愤愤不平。
“不怪她,是妈妈对不起她。”
何美娴说完,伏在林初雪怀中,哽咽着哭泣。
“是我最不起她……”
林初雪看着怀中的母亲,又转向刚才舒歌走出的大门,慌乱得不知所措。
待母亲睡着之后,林初雪轻轻的关上房门,掏出手机打给了陆闵。将晚上的情况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陆闵。
原本以为陆闵跟哥哥都在公司加班,电话打了过去,才知道两人都去了美国纽约;林初雪忍不住哀嚎,每次到了节骨眼上,就见不着人了,一点用都没有。
她心里小小的埋怨一番,没有多理会陆闵细心的安慰话语,烦乱的挂了电话,迈开步子回了房间。
陆闵望着嘟嘟忙音的电话,视线转到那紧闭的书房门;林庭延与林安华进去整整两个多小时,里面没有传出一点声音,安静得让人害怕。
书房内,林庭延与林安华面对面而坐,茶水的热气不断从他们中间冒起,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林安华气恼的瞪着林庭延,而林庭延则平静的坐在那,脸上波澜不惊。
“我不是说了,让你待在a市不许过来的吗?敢情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老人家苍老的声音,一丝不苟的威严,夹着些许怒意。
“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听说,您收到一个匿名的u盘,所以过来看看。”如同脸色一般清冷的语气,林安华瞥了他一眼。“收到了那又如何?关于舒歌那点破事,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毁掉。”林庭延快速接下林安华的话。
“你说什么?你竟然想护着她。”
“她是我的妻子。”林庭延平静的回答。
林安华正端起茶杯准备喝茶,听见林庭延这句话的时候,愤怒的将茶杯往他身上砸去。
“混账东西,全世界就她一个女人吗?”
热茶透过衣服渗入,有些滚烫,可林庭延却丝毫不介意。
“一个生活糜烂不堪的女人,没有资格做我林家的媳妇。”林庭延的话,无疑是激怒林安华的;他想起前不久跟舒歌结束的通话,加上*片的影响,对舒歌越加没有好印象。
“叔公,世界上是不止她一个女人。可是,我只爱她这一个女人。”
良久,林庭延望着林安华平和的说道。
林安华睁大眼瞳望着林庭延,好久,重重的叹息一声。
林庭延从书房走出来,陆闵率先迎了上去,看见林庭延白色衬衣上的染满茶渍,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才初雪来电话,说舒歌跟伯母发生冲突。”
林庭延错愕的望向陆闵,他眼中的坚定告诉他,确有其事。
“帮我订一张回去的机票。”
良久,他叹息一声,心里默念着舒歌的名字。
望着林庭延高大的背影,陆闵叹息一声。
舒歌离开林公馆,没有回颐和山庄,辗转来到避风港,刚走进酒,远远看见兰泽坐在舞台中央弹奏着曲子。
她用自己的衣袖将脸上的泪水抹干,走到台要了一杯伏特加,听着兰泽略带悲伤的曲子,双眸泪光闪烁,心中五味杂陈。
兰泽结束一首曲子,待看见台上的舒歌时,将琴盖合上,走到她身旁坐下。
“怎么喝这么烈的酒?”
看着舒歌微红的脸颊,兰泽不禁微微蹙眉。
“阿泽,我该怎么办?”舒歌说着,一行清泪滑落下来。
她忽然觉得好迷惘,连同前方的路,她也看不清晰。
林庭延,她的二货先生,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兰泽疑惑的望着舒歌,看见她小脸上的痛苦,纠结的表情,手掌轻拍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跟他,好像真的有缘无分……”
舒歌忽然傻笑着感慨。
“舒歌,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看着她不断溢出的泪水,兰泽心疼,却没有理由去为她抹干。
舒歌忽然笑起来,转过头望着兰泽,“你知道吗?我跟他的婚姻,不仅仅是一场利益,更是一场赎罪的补偿;那个女人对我好,将我当亲生女儿般看待,只是为了减轻她身上的罪孽,为了感谢我妈妈,当初救了她的儿子。”
兰泽拧着眉头,良久才听明白舒歌的话,放在她肩膀的手掌无力下垂,刚才想了好多安慰她的话,此刻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他了解舒歌,只要跟她母亲有关,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