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执笙有意不理她,尚阳勾着嘴角缓缓弯下了腰,视线与执笙的眉眼平齐,“不日便要大婚了,开心么。”
“长公主说执笙开心,执笙便开心。”执笙的声音飘飘渺渺,在炎热的夏季中听起来很舒服。尚阳一惯是知道执笙的音色很好的,因为儿时,她总会让执笙哼曲哄她入睡。
雨泠泠,夜茫茫。
故人离,今何在。
此生意决倾于卿。
风瑟瑟,月盈盈。
故人散,魂不归。
吾当被负乃应得。
……
那是首陈国方言所唱的曲子,尚阳听不懂是什么,只知道好听。
“那你便开心吧。”尚阳颔首道。
她就是这样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凌迟着执笙的心。执笙执笙,执着一生。呵……真不知替执笙起名的人是盼着她好还是望着她坏。
“如此,执笙便开心。”
“执笙,你是不是很恨我?”话虽是这般问,可尚阳的表情却是很愉悦,“恨不得我死?”
执笙微微偏了一下头,睁开了眼,近距离地看着尚阳那张惊魂冷艳的脸,淡淡道,“不恨。”
“哦——为何?”
“我倾心于你,是我一人的事,与你无关。”
尚阳微怔,执笙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若负我,便是我罪有应得。”
“你这般想,我很欣慰。”尚阳朝她伸出纤纤玉手,笑,“我带了两坛好酒,你可愿与我一醉方休?”
毫不犹豫,执笙牵住了她的手,道,“好。”
四
尚阳很少饮酒,并不是因为她酒量不好,她认为酒会让人放纵本性,作为大梁的长公主,皇弟无能,全靠她掌权,自然,她不能被任何东西影响思绪,她需要一个随时都保持着清醒的大脑,步步为营。然而今日她却是破了年的禁酒令,坐在执笙的闺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