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直接拦住赵决,以自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樱桃递到赵决唇间。
“吃吧,很甜的。”
她歪歪头将自己背后的发带落到身前,歪着脑袋给赵决的指尖缠上发带,“你卷这个,我摸摸你,行不行?”
她的语气里带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三分撒娇意味,或许是这几日赵决与她没有什么大矛盾,桑枝心底觉着他没了什么危险。
赵决感受着抵在自己唇前的樱桃,带了点热意,两人或许是动作停滞了一息或许是更久,他终于启唇。
那颗圆润饱满的樱桃被他纳入口中,嫣红的汁水在口齿间绽放,有点甜。
“那你就是答应了对吧。”
赵决没有反驳,只是指尖将桑枝的发带又缠了几圈。
桑枝终于肆无忌惮地将自己的手心手背贴在他的手腕胳膊上,一边凉了又换成手背。
赵决就像个会自放冷气的大冰块,一个地方热了后换个位置那个地方的温度就又降了些。
桑枝将剩下的最后一颗也送到赵决嘴边,这次赵决的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桑枝的心微微一颤。
他的唇和他的身体不太同,是温热的。
桑枝的手指一麻,樱桃差点掉下去,被赵决衔住了她的指尖。
!!!
赵决似乎也发现了不对,黑眸望向桑枝,他感觉到了桑枝整个人瞬间发热起来,连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掌心都烫了。
“你……你还不松嘴?”
刚刚的想法通通都一下子飞走,桑枝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细菌,这样会有细菌的。
赵决轻眨了下眼,松开唇,桑枝的手指紧紧捏住了那颗樱桃,她面无表情地将樱桃送到他嘴里,赵决咬下果实,桑枝将他缠着自己发带的手拿开,把那根樱桃梗放到他掌心。
交易结束。
赵决再次吃着嘴里的那颗樱桃,这次的樱桃一定是坏的,都酸掉了。
*
细密的帐子里猛然坐起一个人影,黑色顺滑的头发披散在绣着素净玉兰的白色寝衣上,只呆呆地坐着,半天没有任何动作。
良久,屋门被打开,从外走进了一个扎着双髻的宫女模样的人,小心低着头走到岁成的床前慢慢跪下。
“公主,要起身吗?”
帐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应答,跪着的小宫女似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起身半弓着腰撩起帘帐。
一张精致娇艳的脸露出来,不小心露出的脖颈和锁骨白皙,如同误入人间的仙娥,这是小宫女第一次见到公主,被她的美貌瞬间惊住,连手中都帘帐都微微地松开少许。
这便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当今圣上无后,一众嫔妃争宠,可再争宠也没有这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受宠。
小宫女手抖了抖,不敢再直视公主,她将公主小心扶起,长长的床单被拖到地上,岁成的脚踩在上面。
白嫩的脚趾踩在绣着暗金色的寝被上,竟是一双莲花足,小宫女眼睛抖了抖收回自己的视线。
屋内燃了香,正中央鎏金雕龙的香炉中缓缓悬起一缕,散开在整个房内。
整间屋子都没有窗户,门上的纸似乎是用什么特殊的材料制成,连外面的阳光都射不进来多少。
公主的步子有些慢,小宫女有些疑惑,但这只是自己第一次服侍,或许是公主的仪态也说不定呢。
岁成被她扶到梳妆台前,手中发丝黑亮柔顺,小宫女怀着虔诚的心小心翼翼地拿着发梳从头顶梳下。
细微的梳发声在屋内响起,下一瞬背后就响起了木梳落地的声音,岁成被这阵声音吸引,凝视着镜子中的宫女。
镜中的花容月貌一点点剥落,小宫女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自己看到的一切,一下子失了声。
这哪里是尊贵的公主,这……
分明是可怖的妖鬼。
岁成的发丝一点点脱落,大片的黑发掉落地面上,这些乌发像是有了自己的生机,一点点蔓延滑动,缠上了小宫女的脚踝。
“啊——”
小宫女终于叫出声,巨大的疼痛席卷了她,黑发就像是极其锋利的锯子,竟然硬生生地将她的脚给锯断了。
红色的血液汩汩地在地上流淌,黑发在鲜血里畅游,攀上小宫女的大腿,腰际,手臂,肩头,最后布满了她的整张脸。
一个人形被黑发包裹,小宫女无助地挥舞胳膊乱蹬着腿脚,最终凄厉的叫声被黑发一点点吞噬。
岁成似乎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僵硬地站起来看着这一幕,歪了歪头,惨白的头皮与整张地面的红与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过去了多久,黑发变得更加乌亮,地上只余了几根弯曲的白骨,连血液都消失殆尽。
似乎刚刚发生的只是一场梦,而地上的白骨只是什么可怕的玩具一般。
岁成眼中没有半分焦点,黑发再次回到自己的头上,整个人仿佛更加娇艳了。
她拿起梳子从上到下一点点为自己梳发,柔顺光滑,乌黑发亮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