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刚一抬脚，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就伸出手抓住了他。
如同被某种恶心而黏腻的东西沾上，苗柠头皮发麻有些反胃。
在这些人身上，他似乎并无那种症状。
他声音沙哑，“放开我。”
“你先说说。”
苗柠脑子有些不太清晰，他重复了一遍，“放开我。”
男人叹气，“我说你——”
冰冷坚硬的酒瓶在男人的头上爆炸开来，整个喧闹的宴会厅寂静了一瞬。
热了牛奶回来的霍岐只看见苗柠垂着头站在原地，他手里握着一个破酒瓶的瓶口，鲜血从手指上淋淋漓漓地滴落下来。
地上被砸脑袋的男人尖叫着骂着什么，旁边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霍岐的心尖一颤，他来到苗柠旁边，小心翼翼地把破酒瓶拿开丢掉，声音都在颤抖，“宝宝。”
似乎是因为听见熟悉的声音，苗柠慢慢地抬起头，他的脸色苍白，唇也没什么血色。
他说，“霍岐。”
“没事宝宝。”霍岐把苗柠抱起来，“我带你去休息。”
霍云松站在那个尖叫怒骂的男人面前，面无表情，“你是哪家的？”
宴会看起来又恢复了正常的氛围。
但是那些围观的人都记住了苗柠的脸，这个看起来苍白羸弱又漂亮的男生不好惹。
特别是他身后站着的霍家，无论如何也惹不得。
霍岐把苗柠抱进游轮的顶层套房，心疼得不行，“宝宝怎么自己动手了？”
“他拉我的手。”苗柠陈述，“不喜欢。”
“对不起宝宝，让你被吓到了。”霍岐替苗柠把手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低头去亲苗柠的手，“我不该离开宝宝，不该让宝宝一个人在那里。”
苗柠摇了摇头，他小声说，“霍岐抱。”
霍岐把人抱进怀里，“抱歉宝宝，没有保护好你。”
苗柠又摇头，他有些恍惚，“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不会，宝宝不用担心。”
苗柠放心了些，他懒懒地靠在霍岐怀里，钝钝的脑子里只有几个字，和霍岐在一起好舒服。
他说，“好困。”
霍岐理了理他的发，“睡吧，我在。”
苗柠唔了一声，他闭上眼声音很轻，“霍岐。”
霍岐问怎么了。
苗柠声音略哑，“睡着了，会做梦。”
“会做什么样的梦？”霍岐问。
“会梦见霍岐和关白沐。”苗柠的声音越来越轻，“梦得最多的就是你们……”
霍岐心底有点酸，又觉得梦见什么东西是无法控制的。
“宝宝睡吧，梦见我就好了。”霍岐轻轻地拍着苗柠的背，“只梦见我，因为我会永远留在宝宝身边。”
苗柠不相信永远，他喃喃着，“永远有可能是一瞬间。”
霍岐不再说些承诺的话，话说得多了没用，他只需要做出来就好。
做出来，苗柠就会知道，霍岐是能永远陪着苗柠的。
苗柠说到这里的时候意识已经模糊了，他说，“霍岐，跟你在一起，我的症状好像缓解了很多。”
是因为需求总是得到了满足吗？
霍岐许久才低低地嗯了声。
苗柠已经睡着了。
霍岐的手指轻轻地没入苗柠的发间，他眸光温柔，“有我在。”
有霍岐在，苗柠的要求，他总是会满足的。
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是这样了。
从第一次见面起，霍岐就知道，这个男生是他做梦都在祈求的人。
游轮忽然一阵晃荡，外面吵闹声不断。
怀里的人轻轻地哼唧了几声，霍岐拍了拍苗柠的背轻声说，“睡吧，没事。”
苗柠果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