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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驸马竟是白切黑 第70节(1 / 2)

  他比任何人?都更渴望眼前?的外甥能?活得自在,但严先生也明白点到为止,是?以他安抚性地拍了拍青年的胳膊,主动说起另一件事。

  “君子立世当衡情度理,如圭如璋,这对表字原是?你外祖亲定给陆家第一个子孙赐名的,孰料我没成家,你姨母腹中的表兄又早夭,最后竟是?叫你母亲给你做了表字。”

  “也好,也好……”严先生连叹两?声。

  停在府外的依旧是?那辆不起眼的驴车,吴佑承已经上前?来搀扶,师生二人?便要?离开。

  谢洵躬身垂首,最后道了一句:“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惟愿您保重?身体。”

  到最后,谢二公子还?是?不能?正大?光明地唤出那句舅舅。

  严先生的身影单薄削瘦,大?抵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都会?留下旧疾,只是?他的格外严重?罢了。

  两?个人?遥遥相望,隔着将?近二十年的时光,眼中都带着如出一辙的清傲,在此刻露出些?皮囊之下的神似。

  他挥挥手,一边笑一边咳嗽,“好。”

  这边人?刚离开,一封来自上京的信也被加急送到了兖州节度使府,谢洵看到署名,脸上的神情顿时严肃许多。

  这是?丞相府的信函。

  信中写的无?非是?些?冠冕堂皇的问候话语,只有最后似是?而非地提到了江长?丘的罪行,其中不乏几句求情之言,江丞相更放言自己可以捐三年俸禄,来弥补侄儿糊涂犯下的错……

  然而场面话说得再好听,现在也晚了。

  更何况元妤仪本就没打算网开一面。

  少女眉梢带着疲色,将?那封信浸在茶杯中湿透,再看不清本来字迹,才揉了揉额角道:“事不宜迟,启程吧。”

  —

  上京城,相府。

  江丞相枯坐一整日,却没有收到回信,派去的那位许校尉已经回府,带来的却是?一身伤痕和节度使已被斩首的死讯。

  江丞相眼眶几乎要?裂开,带着满面的恼意,抄起博古架上的瓷瓶扔在地上,怒斥。

  “圣旨未到,靖阳却擅自斩杀朝廷命官!哪怕先帝此时见到本相,也要?尊称一句太傅,她区区一个公主,怎么敢动本相的人?!”

  江丞相怒意喷涌,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衅,恨不能?立即将?那群与自己作对的人?碎尸万段,可他却忘了自己才只是?一个臣子。

  他现在这样的做法?才是?大?不敬。

  许校尉也不知为何事情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地步,公主和驸马分明已经身死,怎会?悄无?声息地进到节度使府里?只用了一日便让兖州变了个天。

  “丞相稍安勿躁,靖阳公主难道不知节度使与您血脉相连?她以雷霆之势动手,恐怕一早就开始设局,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男人?的话音一顿,鹰隼般的眸中闪过?一丝算计,伏在地上道:“卑职尚可驱使,愿为相爷效力,将?功折罪。”

  江丞相靠在太师椅中,半晌未答话。

  诚然元妤仪有先斩后奏之罪,可她毕竟与皇帝一母同胞,更何况行军打仗还?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

  如今龙椅上那位高兴还?来不及,就算治罪也不过?是?口头训斥几句,成不了大?气候。

  想?要?出掉这口恶气,还?得看江丞相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那双摩挲着青瓷茶盏杯沿的手停顿片刻。

  江丞相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牌递给跪着的许校尉,讥诮道:“去私宅提些?身手利索的跟你同去,生死不论,由你全权调遣。”

  许校尉郑重?地接过?玉牌,果断应是?便要?离开,却被身后的江丞相拦住。

  “你先前?说,是?驸马杀了长?丘身边幕僚?”

  许校尉:“正是?,若非属下规劝,江大?人?甚至不敢动手,旁人?亦是?如此,皆被驸马举动吓住。”

  江丞相:“这么说,靖阳公主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在驸马极力斡旋下才保住性命?”

  许校尉眼里是?笃定的神色,“我们的人?将?天峡山搜了个遍,都没发现他们的下落,定是?驸马做主金蝉脱壳,除此之外,绝无?第二种可能?。”

  靖阳公主再狠戾果决,那也是?朝上的手段,一个弱女子在人?迹罕至的深山中失踪,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其中定有驸马相助,恐怕后来发生的所有事,都早在这对夫妻计划之中了。

  江丞相听完沉默良久,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贴着皮肤,沾了点温热。

  “谢睢之虽是?谢氏家主,却不过?庸碌之辈,一个懦夫,怎么膝下偏偏养出个这样多智近妖的儿子?”

  谢洵从前?被囚困于侯府也就罢了,可自从年前?入朝便似潜龙入渊,初露头角便引人?侧目,是?个不世出的人?才。

  反观前?不久荫官入仕的谢陵,却只会?表面上的绣花功夫,内里没学到他这庶弟的十之一二。

  无?论是?和他那位唯唯诺诺的父亲,还?是?和他那位空有皮囊的长?兄,谢洵都格外不同。

  许校尉并未生疑,他下意识道:“龙生龙凤生凤,就算爹一样,娘一样,生下的孩子也各有异,更何况驸马跟谢家大?公子并非同胞兄弟。”

  脑中骤然扯紧一根弦,江丞相脸上先是?浓重?的怀疑,又是?怔松。

  刚才许校尉的话倒无?意间给他指了一条路,点醒许多从前?刻意忽视的细节。

  说来也奇怪,谢洵的生身母亲好歹也是?为谢侯爷诞下子嗣的人?,怎么这些?年在京城一点风声都没有呢。

  更别提宣宁侯这些?年只有一妻一妾,连个外室都没有,分明并不滥情,然他却对谢洵的生母瞒得严严实实……

  欲盖弥彰,便是?最大?的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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