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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驸马竟是白切黑 第38节(1 / 2)

  晟律,已经成亲的公主无诏不得入宫;

  何况是在这样被人拿住一点错处便会无限放大的时候,是以自成亲后,元妤仪也只回去?三次,更罔论送香料和茶叶了。

  宋内监在轿子前站定,目光不经意地?落在还站在外院台阶的青年身上。

  男子肩宽背直,哪怕身上穿的月白长?袍朴素无华,却还是被衬出一股仙人之姿。

  爽朗清举,如圭如璋。

  “殿下,”宋渡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小臂,含笑道:“驸马不过弱冠之年,入仕三月,就能升至四品,来日必当不可?小觑。”

  虽说?他的青云路能升的这样快,离不开公主引荐,可?与之相对的,郭太妃之女琼宜公主也在先帝面?前为自己的驸马求了个?谏议大夫的官职。

  如今已过七载,何驸马不升反降,屡屡犯错,景和帝无奈只能将他调至尚书台,担任较为清闲的录事?总领,这才?安稳下来。

  如此一比,谢洵的功绩便显得格外让人心服口服,放眼前朝,也无一人能做到在短短三个?月内成为一部侍郎。

  更别说?这侍郎还是景和帝千挑万选敲定的官职,若非他资历不深,又要顾及江相一党,只怕今天送到公主府的便是一身绛紫官袍并白玉腰带。

  元妤仪亦看向站在院中的那道身影,嘴角也带着笑意,点头附和道:“驸马自小聪敏多智,从前不过是被宣宁侯刻意遮掩,才?明珠蒙尘。”

  若是宣宁侯和王夫人对他哪怕能多那么一两分真心,郎君也不至于被生生磋磨多年,生在上京最显赫的家族主支,却岌岌无名。

  如今谢洵能一步步摆脱过去?的阴影,重新搏一番天地?,元妤仪真心为他高兴。

  她本就看不惯谢侯夫妇刻在骨子里的敌视和偏心,维护郎君,给他铺路也是存了两分意气。

  谢家人不是都?想?逼谢洵做一个?废物么?她偏不允许。

  那些世家高门深院里的腌臜事?,元妤仪本不想?过问;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在郎君已经是驸马之后,还对他讥讽刻薄。

  这不仅是在磋磨谢洵,更是在间接打她这个?公主的脸。

  只是如今谢洵升任的速度和掩盖在一身冷淡外表之下的真才?实学,确实有些出乎元妤仪的意料,她知道自己阴差阳错挑中的驸马能干,却不料他行事?是这样稳重妥帖。

  官场弯弯绕绕,明枪暗箭,对他来说?信手拈来;

  而在这种圆滑的游走中,他却并不与之沉沦,始终保有一种淡然的态度,这才?是元妤仪真正钦佩的地?方。

  宋渡是宫里的老?人,也是看着靖阳公主长?大的长?辈,明显感受到这丫头的变化,语气也深了几分。

  “老?奴心头有一疑惑,想?求公主解答。”

  元妤仪收回思绪,坦然道:“您问。”

  宋内监压低声音,“殿下可?还记得敬武帝陛下的第一任皇后娘娘?”

  “河东裴氏女,倒是个?秀外慧中的美?人,不过欲壑难填,夺权失败后被剥夺封号,幽禁扶风道。”

  敬武帝是大晟第二任君主,登基时天下初定,一切刚刚步入正轨,彼时地?广人多又德高望重的河东裴氏俨然变成了世家之中的翘首,甚至能与皇室比肩。

  裴家先后出了两任丞相,三任尚书,追随的门生无数,是以彼时尚未露出锋芒的王谢崔郑四家也甘居裴氏之下。

  出于种种因素考虑,敬武帝的皇后人选定下了裴家的嫡长?女裴簌。

  帝后恩爱,如胶似漆,裴皇后很快有孕,彼时后宫空虚,敬武帝一心扑在皇后母子身上,给予无数尊崇,却没料到就在小皇子八岁生辰庆典时,裴家家主谋反。

  兵临麓山,大有取而代之的势头。

  幸而王谢两家调动家中侍卫,又联系神武营救驾,这才?挽回了将颓的社稷,在乱军之中救下皇帝和小皇子。

  至于余下的裴家人自然伏诛,裴皇后买通麓山守卫又联系家主一事?败露,同样得到了处罚,褫夺皇后封号,幽禁于扶风道。

  宋内监见她知晓,眼角的鱼尾纹更深几分,低声道:“殿下,您是公主,身上流着的始终是皇族的血,防人之心不可?无。”

  元妤仪闻言一愣,旋即听懂他的弦外之音,神色凝重。

  “驸马不会是那种人。”

  谢洵说?过,在谢家和她之间,他会选择自己,他说?过不会欺骗自己,会保这万里江山永远姓元的。

  她如今的反应也在宋渡意料之中,只是他作为公主身边为数不多的长?辈,这些话必须得说?。

  “人心隔肚皮,情至浓时,敬武陛下也不会相信身边的皇后会里应外合,协助裴家谋反。”

  可?这样的信任在滔天权势面?前显得不值一提,人心是最经不起揣测的东西,一个?家族站的越高,未来发展的潜力越大,野心也会日益增长?。

  宋内监怜惜地?看着少女,轻声道:“敬武陛下八尺男儿,坠入情网尚且难以自制,何况殿下这样年轻;老?奴知道您心肠软,难免对驸马生出情意,只是驸马终究姓谢,驸马如今势头正猛,难保日后登阁拜相,宣宁侯不会回心转意。”

  元妤仪又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

  只是她一直选择避开这个?问题罢了,外人道靖阳公主杀伐果断,但旁人对她好时,她又难免为此优柔寡断,下不了狠手。

  她下意识相信谢洵的每一句话;

  眼见两人现在正是一对冰释前嫌、愈发默契的夫妻,这样如泡沫般不结实的关系却被人狠狠戳破。

  逼她重新去?面?对,逼她生防心。

  但敬武帝和裴皇后这对怨偶又是前车之鉴,她不能视而不见、恍若未闻,皇室子女最忌讳交付全部真心,更忌亲手将命脉呈于对方。

  就连父皇与母后那样恩爱,母后也曾跟她闲谈,其?实最一开始,父皇并不是这样好,他对自己这个?汝南来的太子妃同样提防。

  父皇母后尚且如此,她对谢洵确实有些过于信任了,诚然谢洵现在仍是个?极好的郎君,可?谁能保证未来他步步高升,手握权柄之后还能保有初心,与谢家一刀两断呢?

  臣子和皇帝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臣是皇族的奴,可?皇帝却是这万里江山说?一不二的主宰者,手掌生杀大权,须臾之间便可?掀动风云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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